晚上五点一刻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已坐在万岛包房里，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顾柔自然坐在我身边。而许翊恰巧坐在我对面，点单ipad上种类倒也齐全，下意识举动，把ipad递给许翊。反应过来后，忙找了个由头糊弄过去。

“顾峥，你俩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顾峥有些摸不到头脑，倒像是信了的模样，跟许翊两个人看了起来。顾柔是这一场糊涂账里难得的明白人，而许翊的脸色我哪里还敢再去看，心里却是矛盾的很，又希望他明白，又害怕他明白。

顾峥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窘迫，又或许是饿了“刺身拼盘，寿喜锅，炙烤横膈膜，寿司拼盘，烤物拼盘。你们还要吃什么？”

“我要吃冰淇淋！还有喝的，你是笨蛋吗！”顾柔翻了个大白眼，直接把ipad抢了过来。“想喝点酒，反正明天周末，我们点一些果啤吧。”顾峥倒是想说不，可没有机会说出来，眼睁睁看顾柔的手指在果啤那栏点点画画下了单。在等菜的空隙里，我看着他们谈论着下学期文理分班，有些格格不入。

顾柔问我文理怎么选， 有那么一秒钟，我想很爽快的说，选理。我忽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为什么我选理注定就学不好吗？我想去看一看他看的风景，重要的是我想跟他一起去看看那一片属于函数动量守恒定律的景色。

可也仅仅一秒钟，我摇了摇头，避开了许翊的目光，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还没想好，你们都决定好了吗？”

“我跟我哥肯定选理，你知道的，我家想我们大学考金融专业。”我点点头，顾柔家里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父母都是做投行的，自然希望儿女子承父业。目光略过许翊，倒是顾斌开口道“这小子，学文学理无所谓。我说他脑子不学理可惜了，舒沐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我目光游离，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正好，菜逐个上来了也暂时打破了我的尴尬。果啤点的是四种味道的，顾柔选的是桃子味的，我选的是葡萄味的，许翊选的草莓味的，顾峥随便，所以最奇怪的薄荷味道就是他的了。

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葡萄味果啤，甜滋滋的，也没什么酒水味道。倒比想象中的好喝很多，喝的有点上头。在顾柔的投喂下，勉强保持头脑清醒，可两颊已泛红，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对面，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让服务员送杯温开水吧。”

说话的是许翊。虽然我看上去有些喝多了，但大脑还是很清醒的。就像现在，我还分的清说话的是许翊不是顾峥。

在那一瞬间，我又有点庆幸，现在喝醉的我不需要去想文理分科，也不用去想少女的情怀。温开水很快来了，抱着水杯小口啄了几口，才勉勉缓过来。

“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刚清醒过来就听到顾峥的吐槽。当然了，话刚落就获得他亲妹的好几个白眼。

“怎么样了？”

“觉得怎么样？”

许翊的声音又一次的把我怔住了，缓了半响连忙点点头。被我忽视在旁的顾柔清了清嗓子“快吃些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手握海胆了，我可都给你留着呢。”

我收回跟许翊对视的目光，捏了捏她软软的脸蛋“知道我家柔柔最好了。”

“那是，你可要最爱我。”

暖烘烘的空调吹的我有些热，吃完饭走出万岛的时候不过是七点。天朦胧的有些暗，月亮也羞答答的只现了个影子。路过一个古老建筑，看模样应是仿欧的，霓虹灯照在上面很是好看，停下脚步盯了一会儿。

顾柔轻撞了我一下“要不要给你拍张照片？”

我刚要拒绝，就听到一声沐沐。回头看大为惊喜，是沈江。我朝他招招手，无视那几人奇奇怪怪的眼神。“我说怎么今天出门听到喜鹊叫呢，原来是你回来了。”

“不介绍一下吗？”说话的是顾峥。

“你好，我是沈江。你们是沐沐同学吧。”他开口，余光打量着顾峥，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拿拳头打了他一下“沈江，我朋友。顾柔，跟我一个宿舍。顾峥，她亲哥。”话说到许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这位是许翊，可是我们班大学霸呢。不过你怎么回国了？”

“嗯，回国办点事。回头再说，我会在上海待一段时间。”

我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应下跟他回头再联系。跟沈江分开后，一路无话。女人的直觉感觉气压很低，疑惑看了看顾柔一眼。顾柔努了努嘴，示意我看许翊。许翊自顾自走在最后面，脸上也面无表情，不过他平时不也是这样？

进了学校不过是八点半，许翊到最后也没说话，倒是顾峥挥了挥手，让我们回去早点休息。回到宿舍，只有我跟顾柔两个人，自然也放开来了。

我对着许翊空白的聊天窗发呆了很久，那句休息了吗删删加加也没发出去。顾柔伸头见我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沐沐，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一时间有些沉默，只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其实爸妈也是想我去学理的，可学文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