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
老太监站在宫殿前,用着尖细的嗓音对着台阶下俯首的官员宣读着那张黄绫。
“近几日寒风不断,朕身体抱恙,国事禀报丞相处理即可,近日无需上朝,爱卿们居家休养,勿要似朕一样。”
“接旨——”
“臣,领旨谢恩。”
老者坐在轿子里,抚弄着自己逐渐发白的胡须,微微打开帘子,看着百官从宫中依次走出,面色凝重。
“丞相。”
侍卫打扮的男子披着风衣从墙边走过,挡在了轿子前对着轿子里的人轻声呼喊。
“都还有谁还在宫前候着,”
“有一位南方的巡抚候着,不愿离开”
“此人何时入京的。”
“昨日上午,只身一人赴京请求面见圣上的。”
老人手停了下来,但稍许就又继续抚弄他的胡子。
“你请他去你府上,看看他,两天后感觉他如何都传信告知我。”
“领命”
男子说完拉上风衣顺着墙边远去。
“回府吧。”
“是”
两个伙夫抬起轿子慢慢远去。
小童点起油灯放到大堂的桌子上,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整幢屋子连根拔起。
门打了开来,几人走了进来
“赵大人~李大人,钱大人~请”
为首的人拱手作揖迎送着三人进屋。
“孙大人,莫要客气。”
其中身形佝偻,略显枯槁,但话语不乏精力的人先回敬了回去,其余两人也跟着回敬。
“诶~在下虽只是子承父业的一个浪荡子弟,不懂什么书。但对各位书香门第的大人们也是仰慕有加,作为小辈,这些是应该的”
“那孙大人,请~”
“请”
“请”
几人让过后便一起走进屋内,坐在了各处,小童识趣的离开了屋子,关上了门。
佝偻着腰枯槁的老人拿着空茶杯来回摆弄,说话时也未转过眼神。
“即是有事,那孙大人便直说吧。”
“哈哈~不知三位大人可知道今日大朝丞相去哪了。”
“似是风疾复发,他也只比老身小五岁,今年过完寿就要从心所欲了。”
“李大人可是认为在下在玩笑话?”
“……”
老者慢慢放下茶杯,慢慢倒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既是知道,又何必调笑老身”
“哪有,小辈知错,小辈只是自知无法揣测诸位前辈的意思,想请教又不知如何开口。”
老人放下茶杯,露出了些许微笑。
“哈哈哈哈,你父亲是我的恩师,年轻时未少帮衬老衲,何必如此拘束,来坐下。”
“谢三位大人~”
年轻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端坐,不时的瞟看三位大人。
“苏丞相是我的故友,年轻时我与他和户部的周大人可是同榜中举。”
“苏丞相自那时便与我私交甚密,上个月还让他大儿子来与我的好孙儿贺礼,可惜了,他两年前大病一场后就不太能出门,这我可以给你保证,他身体的确不佳。”
“那周大人,为官后好私下敛财,又总自视清高,先帝驾崩后他就与我敌视起来。唉…若是我开始多多与他交流帮衬一二,也许他便不会…”
老人表情略显痛苦的叹了口气,又举起茶杯喝了起来。
“李大人何必自责。”一旁高大肥壮的钱大人率先劝慰起来。
“那周大人得皇上喜爱,又心思不正,不顾李大人的好言相劝才今日这样,何时怪得李大人半分。”
“李大人不曾做错什么,要怪也只怪官场浮沉,周大人又听劝谏”,细瘦的赵大人也附和相劝。
“咳咳,在下始终难逃过错。”
李大人放下茶杯。
“晚辈常听说李大人重情重义,又为官清正,今日才知传言真切”
年轻人站起依次躬拜。
“诶,说了不必那么拘谨,你在朝为官不久,莫要以后学了周大人的样子,你父亲又是我的故交,论资辈可叫我一声叔父。”
“侄儿叩拜叔父。”
孙大人跪地叩拜台上的老人。
“赵大人,平时可要多多帮衬我的侄儿。”
“这是晚辈分内之事。”
“钱大人,我的侄儿遇到事情你可也莫要吝啬,多多帮下他。”
“在下听令!”
老人放下茶。端详着跪地的孙大人。
“侄儿快快起来吧,今日我们想留在这吃顿饭,可否?”
“侄儿早就准备好,请叔父和三位大人到侧房吧。”
“那就看侄儿得了~……”
四个人起身,走出了门外,透进的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