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何忠谨果然就带人送来了一批货物,作为唐周上交宝物的利益交换。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唐周无偿上交反贼密信,朝廷给他的奖赏,虽然它并不无偿,也不是朝廷奖赏。
良马五十匹,具是公马,另有金银五百两,上好镔铁千斤,虽然和那不知是什么宝贝比起来好像亏了不少,但是这三样东西拿出去,登时就能拉出一只队伍出来。
他唐周是有野心的,在这个混乱初显的年代,每个稍有能力的人都有一个从龙或成龙的梦想,他不愿意在那鬼地方一辈子当个弟子,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抗拒,但是他就是不愿意。
于是他趁送信的机会毅然决然的跑了,并且拿这信件换了他成就霸业的第一份力量,五十匹公马。
唐周看着一匹匹喷着热气的高头大马,他激动地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骏马隆起的肌肉,仿佛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王图霸业。
胡言站在一边,看着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马匹,就好像来到了养殖场一样。
。。。。。。
清晨,何忠谨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睡得有些发涨的脸,用清茶漱了漱口,披上坎肩出了屋子。
微冷的风吹在有些发涨的脸上,让何忠谨略有疲惫的精神猛然一振。
他最近睡的不少,但是没休息好。
因为他做梦了,而且还是连着做同一个梦,梦里的内容让他不明觉厉,他讲给县丞听,县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推说是何忠谨白日疲惫,睡眠不牢所致。
“不对,一定是寓意着什么,不然不会连日所梦相同。”何忠谨在走廊踱步,喃喃自语道,清晨的凉风激发了他大脑飞速运转,但是哪怕他一遍一遍回忆梦境的内容,他仍然联想不到任何解释。
他不愿意相信县丞所言,但是也没有任何思路。
“不对,不对,一定是有什么寓意。”何忠谨低着头嘟囔着,丝毫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一个下人,那下人也低着头,就这么直愣愣的走了过来。
碰!
“哎呦!不长眼啊你!”
何忠谨的脑袋狠狠的来人撞在一起,原本模糊的思路一下子被打散的无影无踪,而思路消失的那一瞬间大脑的空白又给他一种恍然大悟的错觉,他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抽在了来人脸上。
看着那下人跪在地上一边抽自己嘴边一边苦苦哀求的样子,何忠谨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个念头。
“别抽了,我跟你说个梦,你给我解一下,解出来老爷不光不罚你还有赏,要是解不出来,你就等着挨棍子吧。”
那下人抬起头来连声称是,赫然是之前抬箱子的六子。
六子兴许是害怕撬箱子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这几天也是睡的极差,害的白天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刚刚好巧不巧一个瞌睡虫,就撞上了老爷。
这让他解梦,他哪有会解啊,他最多就听过几段说书,那说书先生说的什么水啊火啊的五行就是他接触到最神秘的事情了。
可是他又不敢不答应,这年头主人是有随意给下人上家法的权利的,这冲撞了主人,活活打死都不是不可能。
答不出来,一会打死,说不会,现在打死,六子很明智的选择了前者,实在不行编点好话哄老爷开心就行了。
“你说连着好几天梦见跟在一个穿黄袍的男人后面走,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跟着走,这是什么寓意呢。”
听着这奇怪的梦,六子也懵了,绞尽脑汁的思索了半晌,这才硬着头皮说:
“老爷这是要升大官了,那黄衣服的肯定是皇帝。”
“不对,不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何忠谨听到这个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又魔怔了一样兀自念叨几声,然后扭过头了恶狠狠的盯着六子。
“你是不是解不出来胡说八道!再说是什么意思,解不出来我打死你!”
六子被老爷狰狞的样子吓了一个哆嗦,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人,哪能解什么梦。
“那就是,,,就是,”六子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就在何忠谨失去耐心的前一秒,他脑子灵光一闪,瞬间抓住活命机会的他也不顾自己的话多么大逆不道,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喊了出来。
“那个,那个说书的王瘸子之前说,火生土,土为黄色,老爷本家肯定是要当皇上,老爷有从龙之功,定是跟在本家身后了!”
“你闭嘴!这种话你还敢大声说!”何忠谨也被他吓了一跳,一巴掌六子后面的话扇了回去,吓得他又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过了半晌,就在六子头都要磕出血的时候,终于听见了他老爷的声音,与刚刚不同,老爷的声音显得平静又有些沙哑。
“起来吧,去库房领一吊钱去,就说是老爷赏的。”
“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六子被扯着头发抬起头来,“谁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