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朱修炎头疼之时,乾清宫院门的广场上却是来了三支队伍。
一支正是得了皇帝苏醒的消息从东厂提督值房赶来的魏忠贤。
一支却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奉圣夫人”客氏。
而最后一支人数最少,只有几名宫女、宦官随侍的,则是天启帝的大老婆—皇后张嫣。
其实自从天启皇帝一落水,张皇后就想来乾清宫侍驾,都被魏忠贤以皇帝需净心调养为名挡在了乾清宫外。无奈的张皇后也只能回到坤宁宫等候消息。当听下边小宦官禀报皇帝苏醒并传膳后,皇后也就顾不上许多,急急赶来乾清宫求见。
听到殿外嘈杂的声音,朱修炎皱了一下眉头问:“外面怎么回事儿?”
“回禀陛下,是‘九千九百岁’老祖宗、‘奉圣夫人’老祖奶奶跟皇后娘娘千岁在殿外求见。”正守在门口的王守安听到皇帝问话,赶忙答道。
“我的天!这仨人一个比一个跟朱由校亲近,这要是被看出破绽,肯定会被咔嚓了。”
一听是这三位,吓得朱修炎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稳了稳心神,朱修炎赶紧吩咐王守安:“你……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就说朕现在的样子没法见人,等朕休息好了再来。
“你倒是快去啊!”
见王守安没反应,朱修炎却是上去就是一脚,不成想用力太大,直接把王守安从门里踹到了门外。
王守安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直接摔到台阶下面,却也是磕头拌蒜实实的摔了一跤。
又忍着痛赶紧爬到台阶下等着召见的这三位面前跪好。
笑话,他王守安可不敢站在台阶上跟这三位传旨啊。
“陛下口谕,病体初愈,形容有碍,恐九千九百岁老祖宗、奉圣老祖太太千岁、皇后娘娘千岁见了伤心,今日谁都不见。”说罢,又是冲着三人磕头不已。
听了王守安的话,张皇后眉头一皱,正要上前询问,只听旁边的客氏冷冷的说道。
“皇后娘娘,陛下的旨意是谁都不见,您没听清奴婢可是听得清楚着呢,难不成,您还想抗旨不成?”
“哼!”张皇后听到客氏如此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却也是不好说什么。
她这位皇帝夫君她可是太了解了,即便自己,那也无法取代他对客氏的信任。
更何况,如今这内宫的事儿基本就是这位“奉圣夫人”代为掌管,且客氏向来以皇帝“八母”自居,在宫内自是说一不二惯了;就连自己的坤宁宫用度,那也是说克扣就克扣。
加上皇帝时常念叨客氏早年的抚育之情,对客氏的恩赏亦是是有增无减;相比之下,自己的父亲到现在可连个爵位都没捞到。
“陛下,山西巡抚上表,请户部拨银三十万两用以修补前阵子震毁的灵丘县城及官民庐舍,另外,灵丘城至今井涌水皆为黑色,人畜无法饮用,另请拨粮八万石用以赈济灾民。”
魏忠贤见到客氏跟皇后斗气,早已见怪不怪的老魏却是也不理会,直接向皇帝奏报起来。
“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吧!朕累了,朕要休息。”
朱修炎却是没怎么思考,直接在屋内冲外面喊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现在可是连什么时间地震的,灵丘具体又在哪个位置,现在归哪个省管,有多少人受灾都不知道,何况现在他一心盘算跑路,又怎么会有心情去管这些。
“老奴遵旨。”
魏忠贤听到皇帝如此说,却也是放下心来。
皇帝突然不见他,魏忠贤为人却最是敏感,一时间不由得生出几分疑虑;于是拿出一件事来试探一下皇帝,看皇帝是否像以前一样倚重于他。
“唉!这陛下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性儿,看来是落水受了惊吓耍起脾气来了!”
“只是这宫内宫外的,还有那么多的事儿等着定夺呢!”
“陛下哟!您可是老奴最大的靠山,咱家说到底还是个刑余之人,朝堂上很有一帮子人看老奴不顺眼,天天都在给咱家使绊子。”
“那些御史言官最近虽安静了些,私下里却也是串联不断。”
“那帮东林余孽最近也不安分,要不要叫许显纯这厮好生的料理一下这些不长记性的酸文人哪!”
魏忠贤是最为了解天启皇帝脾气秉性,知道这位皇爷虽然好玩闹,但对于国事也是有心振奋,只是年纪太轻,时常搞一些事情,耍一耍脾气也是常有的,心里只是对朝中之事生出了几分忧虑。
“哼!皇帝今日也不怎了,居然连妾身也不见了?”
不过……看皇帝对魏伴伴的态度,他对魏伴伴还是信任的。”
“哼哼!只要他魏忠贤掌管着外朝,这宫内的事儿,妾身可也得抓得紧紧的。”
“呸!你张嫣这个狐狸精,给皇帝生不出儿子也就罢了,还天天惦记妾身的宫中大权!
“你那点儿心思还真当妾身不知道吗?不过是想在皇帝面前多邀些宠,好替你张家多要些好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