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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微笑】1(生化危机)三

AA又有一个星期的闲暇时光了。

这个星期应该怎样度过,才对得起时光呢?至少不能让闲暇时光成为一种实在的假象。

AA自由洒脱的身心,行走在大街小巷拥挤的人群之中,他触景生情,自言自语:“这个星期应该怎样度过呢?照样,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AA挤上公交车,车内早已没有空位,他只能站着。车外的高楼大厦掏空着街道,摩天琉璃幻灭着行云流水,像是幽深的大峡谷,公交车以落花流水的姿态,在大峡谷里高速穿梭而试图直达寂寞的尽头,哪怕寂寞的尽头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AA一直对这些大峡谷浮想联翩,有时,他会在最好的精神状态下联想到郁郁葱葱的东非大裂谷,有时,他会在最坏的精神状态下联想到郁郁寡欢的四大死亡谷。

AA的内心正在一路欢歌:

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找不到我的家

在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浪迹天涯

我身上背着重重的壳,努力往上爬

却永永远远也跟不上飞涨的房价

给我一个小小的家

蜗牛的家

能挡风遮雨的地方不必太大

给我一个小小的家

蜗牛的家

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蜗牛的家

给我一个小小的家

只是小小的家

一个属于自己温暖的蜗牛的家

……

静悄悄过了几个站台,车里有了空位,AA可以坐着了,仿佛在混沌无序之中抓到了稍纵即逝的坐标,自己的世界安稳了许多。

车里的全息电视正在图文并茂地播放几则实时新闻:“……某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盗贼试图盗窃一辆看似愚钝的豪华轿车,没想到,这辆轿车经过短短几秒钟的一系列风度翩翩的变形之后,变成了玉树临风的机器人,机器人可能只是想给那个盗贼一个花枝招展的耳光,而自由度大于风度,那个盗贼的头被机器人一巴掌打得碎烂不堪……目前,机器人已经被控诉,其主人预计赔偿200万元……”,“……好消息,三分钟前,一个变形金刚见义勇为,救了两辆高速行驶的正要互相深度撞击的大客车……”,“……其他消息,正值旺季,正值青春,火星旅游直线降价为每人200万元,此时不旅游,白来人间走一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XXX星际旅行集团正在优惠大酬宾,火星火星,孤零零的星,你我怎能忍心,忍心咫尺天涯,忍心那彼岸花开,心动不如行动,心花怒放的订票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AA到家了,家是一套狭小的廉价的二手房。家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家具,零星几台柜子桌子非常陈旧,哭泣的饮水机,若隐若现的电视机,凹陷而差点坍缩的沙发……家具中要算那一张合金的双人床最具吸引力,永远都是极具归宿性的未知领域,绝非形同虚设。AA如释重负地卸下了吃饭的家伙:防护服和两把激光手枪。

“我的床铺很大,我却从没睡好……”,AA疲惫地扑到床上,再艰难翻过身,四肢自由伸展而平躺着,清澈的眼睛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在一个空白的世界放逐自己,“我怕过了一夜,就会被世界遗忘!是不是就这样平凡到老,这样的我才能够活得很好?是不是学会了放弃思考,这样的我才能够活得很好?”

AA闭上眼睛,沉默,意境照样黑白灰。

AA睁开眼睛,坐起身,透过窗户而凝视外面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的高楼大厦,高楼大厦不过就是最幽雅的残垣断壁的繁华而已,思绪悄然逃逸,却不能从钢架结构的悬崖绝壁爬上去,去看一看苍翠的别有洞天的层峦叠嶂,以及,几度夕阳红。

AA陷入沉思,深陷泥潭一般的自己的心境。

AA突然间豁然开朗,思绪总是让人作茧自缚的东西,也是可以被人谱成小曲的音符:

不知道是繁华对我微笑

还是我在对繁华微笑

在这个喧嚣的城堡

我笑出一个宁静致远的微笑

那是因为我放弃了思考

我的追求并不算高

只要生活花开花落,我们心甘情愿平凡到老

只要爱情解疑释惑

我们决不困兽犹斗而知足常乐

愿意融化在繁华的铜墙铁壁的天涯海角

不知道是满天星对我微笑

还是我在对满天星微笑

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堡

我笑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微笑

那是因为我抛开了烦恼

我的生存方式并不美好

只要我们的精神状态平静如水

只要我们的心理过程诗情画意

我们甘心默默描绘天荒地老

不知是谁割断了地平线

在这画地为牢的世界

我们非常渺小

我们的爱情是生存方式绝处逢生的唯一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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