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把我呛得咳嗽的厉害，虽然有点儿窘迫，但那种莫名的压力却消失了，也不那么紧张了。紧接着他让我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同时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李宏毅，一个让我铭记了一辈子的名字。他没有看我手里那个半吊子的毕业证，反而要了我的生辰八字，这个操作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找个工作还得看八字？他在那嘀咕了半天，说了句凑合，就定下了我面试通过的基调。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在我听着真的是天籁之音，那种激动不是语言能表达的，我尽最大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是否该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正式上班了。结果他吧嗒一声，又点燃了一支烟，随着烟雾升腾，他略显悠闲的说：从现在看来，你只是具备能干的可能，但是具体能不能行，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正好眼下有个活儿，你跟着一起去实操一下看看吧。听了他的话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也许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实操是什么，但是想来跟尸体脱不了干系。待到他手里的香烟燃尽，他叹了口气对我说，走吧。率先走出了昏暗老旧的办公楼，夜里我也看不大清楚，反正他往哪儿走，我就跟着往哪儿走。不一会儿就来到停尸房，一进来就有种阴冷的感觉，在外面还好，进来就这么一会儿就感觉手脚冰凉。最后来到了我终生难忘的地方，也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在停尸台上躺着一个女尸，旁边还有个女孩坐在椅子上忙活，走近一看，我全身都软了，脑袋碎了，整个面部几乎都不存在了，看到我们过来，旁边的女孩站起来处于对死者的尊重吧，用布盖上了她的尸体。但那面目全非的模样还是深深的印进了我的脑海。李宏毅对女孩说，小杨，这是刚来应聘的小殷，你带他一晚上看看他能不能适应，如果能适应的了就先跟你段时间。女孩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杨玉莹，专门给尸体化妆的入殓师。我有点忐忑的伸出手轻轻跟她握了一下，赶紧松开。虽然一触即逝，但女孩那冰凉的小手，给我印象十分深刻。我紧张的说，你好，我…我叫殷汗青，你可以叫我小殷。女孩调皮的笑了笑，小人？太难听了，我还是叫你小青吧。说完她自己都笑了，旁边的李宏毅都忍不住莞尔一笑。我尴尬的跟着笑了笑，只是没想到小青这个名字真成了我的代名词。李宏毅交待完了以后，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径直离开了。剩下我和杨玉莹两个人，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调笑吧，我心里不那么恐惧了。杨玉莹告诉我，女孩是因为车祸导致死亡的，因为现场太惨烈，尸体都是缝补起来的，如今就剩下面部重塑了，其实让我过来并不是真指望我能帮上多少忙，主要是看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帮着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就这样，一晚上的时间，女孩的面部在杨玉莹的手里奇迹般的重塑成功。天亮以后，杨玉莹把我推出了房间，告诉我要给女孩擦拭身体并穿寿衣了，虽然是尸体，但我一个男的也不适合在现场。就在我在门口徘徊的时候，李宏毅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还是那个标志性的抽烟的动作，当烟雾升腾以后，拍拍我肩膀，还是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还凑合，今天回去收拾收拾，明天过来报到吧！我闻言大喜，连忙道谢。以后叫我老李，或者毅哥，要不就生分了，说完挥手示意我离开。我鞠躬道谢，当我再次骑上我的破摩托，感觉清晨的冷风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