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司禅和痛痛快快游了个泳,再穿着棉麻吊带短裤睡衣,顺手端起了女仆放在泳池旁的牛奶就赤脚进了宅子。
她披着到腰间的黑长头发,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下巴微微尖俏,五官清冷,眉眼弯弯如月,走路的姿态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古典。
她左脸颊上只剩指甲盖大小的殷红裂纹,久久未愈。
地上铺着厚厚的几层绒毯,一路铺到客厅后堂,脚踩上去只感觉走在云端里。
到了房间,入目是整整两面墙壁木架,摆放着很多心理药理以及法学方面的书籍,还有漫画,甚至有断了刊印的绝版书。不过最多的还是关于人体、解剖和外科临床这方面的医学著作。
书本间隔着一件件的青铜及瓷质物件,都是上了年代的绝品。
最右面的一面墙壁挂着大幅古物山水画,都是司凉宫从世界各地搜罗来或者他自己画的画作,然后尽可能堆在她这间小屋子里来。
他就这点子爱好。
给博物馆烧钱、作画、看书以及收集古董,这几个爱好中,他尤其偏好的是收藏古董,甚至为此曾带着一支考古队去往彼岸,被莫名的风暴卷入大海的辐射区里,差点回不来。
司禅和盘膝的坐在木榻上,专心致志的看书,嘴里咬着青苹果,嘎吱嘎吱脆儿响,很快,一个苹果就见了核儿。
转角处房梁下,宫装女仆还在拿棉布擦拭那个上了年头的黑木架子,动作小心翼翼的,表情更是庄严。
差不多的时候,司禅和抬头,看了眼书架边的鸟喙铜质座钟。
十点半。
司凉宫规定的可以被打扰的时间,没办法,他一旦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是要做完的,不会被分心,也不允许她去分他心。
司禅和欢欢喜喜的换上木屐,准备上去阁楼。
她才放下书起身,就看见穿着居家棉服的清贵男人下了旋梯,正抱着一尊灯盏铜像向她走来。
二十四五的年岁。
黑发短而柔,露出饱满额头,墨色眉峰下眼眸微露疲倦,如樱花般清糜潋滟,暗色的唇瓣轻抿,神情无悲无喜不伤不恸。
如同旧时宫廷孤高君主,不爱江山爱文墨,清隽淡远,遗世独立。
当他视线望过来,看向她的时候,就是右眼眼角那一道车祸后遗留的疤痕也显出别样的风华。
这就是司家嫡系,京都太子衙内圈子里年轻一代的领头者,也是通过一系列手段与事实,让无数同辈人物不得不敬仰的九少爷。
司凉宫。她的哥哥。
司禅和眉眼立即弯了起来,清冷出尘的脸上更添几分钦慕。
“哥哥。”
她轻轻喊了一声,声音瓷凉里带了几分软糯,更添娇俏。
凉宫到了另一边木椅上坐下,将铜盏放在漆墨木几上,声色凉薄。
“过来,和子。”
司禅和的大脑根本来不及做出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最惯性的反应。
她以一种轻快的步调踱至司凉宫身边,跪坐,把头歪靠在他膝盖上,闻着他身上自带的书卷香气。
声音轻软的如同呢喃,带着深深眷恋。
“哥哥,我想你了。”
司凉宫抬了她的脸左右看看,眉头微蹙,“脸上还是有一些痕迹,这些天出门没注意防晒?”
“注意了,就不小心摔了一跤,帽子掉了,就这一小会儿,脸就到现在还没好。”
司禅和小声说着,神态间全是孩子气的欢喜。
“哥哥放心,等我睡一觉,明天肯定看不出晒痕了。”
在很多年前,她的身体就被后天改造过,五感跟常人有别。
而司凉宫的血液里有治愈她的药,有埋葬她的毒,蛊惑着她,深陷其中,一经靠近便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她习惯了等待他,也习惯了顺从他。
无关其他,只因为司凉宫是她的哥哥,她的信仰,她的一切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司凉宫淡淡问了句,“那个宁邬,你准备跟他谈多久?”
“不知道,不过不会很久。”
久了她会厌倦。所以她给宁邬的善终就是好聚好散。
司禅和笑着说起另一件事,“哥哥,那具石棺你喜欢吗?能打开吗?”
“嗯,有点意思。”
凉宫并没有在意,淡漠眼眸落在司禅和贴在他膝盖的半边脸上,顺手撩开了她耳边的碎发,“太晚了,上楼休息吧。”
“嗯,哥哥呢,不睡么?”
司禅和仰头甜甜一笑,把脸贴在了凉宫掌心里,轻蹭了蹭。
“晚上有事要出去一趟。”
“哥哥注意安全。”
“好,去睡吧。”
“嗯,哥哥晚安。”
次日,司禅和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刷了牙洗了脸,连衣服都没换,就然去敲了司凉宫的房门。
“进。”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