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过,怎么能知道死后是个怎样的斑驳世界呢?
她从不确定,神明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那要法律有什么用,如果不存在,那要法律又有什么用。
十月二号,下午两点,东临市人民法院。
法庭上,国徽下。
面目严肃威严的审判法官扬手,法槌落下,清脆一声。
“东临市高级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东临市人民检察院,控告被告人盛长安,犯杀人罪一案,现在开庭!”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群众恐慌,这次的案子并没有媒体过来采访,就是来旁听的人也都是经过重重筛选。
但一审的宣判结果出来后,仍然引起了知情者们的小范围议论。
“居然才判了九年?!”
“这人真脑子有病?精神病?不是为了躲死刑装的吧?!”
“才十八岁刚成年啊,死刑确实太残忍了!”
“什么残忍,是他杀了人,又不是人杀了他!按我说就该判死刑!!”
“可能真是高考压力太大了说不定,这人呐还不就这回事,压力一大就容易走极端,就是这也太极端了!”
“说的就是啊!七条人命呐!!”
但大家惊叹过了感慨过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闲聊而已,谁也不会真放在心上。
可他们不在乎,东临市教育局却是愁云密布。
市长发下话了,这件事牵扯到高考,教育局必须拿出个态度来。
于是教育局局长痛定思痛,不仅写自省报告,还给了政策,针对全市高校的高三学生展开了心理辅导活动,并且在每个学校都设有心理咨询室。
有没有用在其次,重点是态度必须摆端正。
别的不提,单说法院下达最终判决的当天,天色近晚的时候,琅淑言脱下了代表着辩护人的威严黑袍,走出了法院。
几步之后,她回头去看法院墙壁上方的红色国徽,扶了扶银边黑胶镜框架,精英面孔上流露出微微疲倦的神色。
“淑言。”
司禅和就撑伞等在法院台阶下,一身石暖翠青玉兰旗袍,戴着帽纱,看见琅淑言出来,她轻轻笑了笑。
“会长。”
琅淑言走过来,很自然的拿过伞,替她撑着,“以后请会长多多指教。”
“是呢,要恭喜淑言顺利完成考核,而且完成的很漂亮。”
司禅微笑,双手自然地交叠在了一起,袅袅婷婷往前走着。
死缓到有期,刑期还争取在十年以下。
她的眼光果然没错,琅淑言是一个很有执行力的私人助理。
或者说,门徒?
用这个词会更合适些么。
可她还不曾引她入门呢,她曾经犹豫该不该引她入门,这一拖就到了现在,她还在犹豫。
司禅和歪了歪头,弯起眉睫,笑起来的眸子里都是温暖,“淑言,你既然决定了要跟在我身边,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世界上有神明吗?”
琅淑言想都不想就摇头。
司禅和有些赞许的样子,“能告诉我原因吗?”
琅淑言直接说,“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就算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只要ta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理由去相信。”
“那神迹呢?”
地球上有多少人力不可企及的未解之谜,那种超时代、超认知的存在,被称作神迹,让网络上许多人都陷入了这世界是否有神的争论中。
琅淑言默了默,难得的叹口气,“会长,劝过几次你不要逛那些虚无缥缈的论坛了,容易被洗脑。”
一副为她担忧的样子。
司禅和一窘,帽纱下的面颊微绯,不自在的咳了咳后,她歉意的看向琅淑言,眼神却越发的无辜。
“好了会长,咱们回学校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中医药交流会上午十点开始,你别又忘记时间了。”
琅淑言撑着伞说。
她信奉的一直是西医体系,无论战前战后,西医都显得文明且科学,她认为中医这种的太虚无缥缈。
可战后世界重建,中医于默默无闻中强势崛起,在国际地位上与西医分庭抗礼,作为传承着中医医术发源地的邬国,更是在各市都设立有中医院,并支持学院里的中医学科跟西医学科分离出来。
不然再像战前,你学的是中医药,却天天拿着化学分子式看来看去的,也不成体统。
以后各论各的,共同促进发展。
司禅和读的是东大的中医药院,她坚定选择却缕缕别拖后腿的专业。
这次在东临市雾霭展览馆展开的中医药交流会,就是学中医的老前辈与年轻一代的聚会,大家一起唠唠嗑,交流一下遇到过的疑难杂症,年轻一代中已经拿到中医行医资格证的准备进中医院工作的呢,就可以从前辈那里取经,还在学习没考证的呢就可以多听听多看看,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