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西礼说着，镇定的把手机塞回了时尧工装裤兜里。

“还有，新货我已经验过了，这一批质量不错，你记得尽快送到仓库，装载出港，剩下的丢给老鬼。”

时尧这才松口气，他对面前的人的手段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说不会被发现就不会被发现，可他还是好奇，又气，抓心挠肺的。

他盯着单西礼温和无波的脸看了又看，最终放弃了探寻，“知道，送完这批货，我让手底下人近时间都歇歇，过了风头再说。重点是你那边，实验室怎么停了，搞AI技术不犯法呀也！”

单西礼没答这个茬，反而问起另一桩事来，“月底时苑生日？”

“你也来？”

时尧凤眼一抬，似是奇怪，“你不是说我们最好明面上不要有联系吗？”

“唐荣制药的董事长，唐以闻会去吧？”

“会啊，现在我们都联姻了，我爸的生日，未来亲家公怎么会不到场。”

“嗯，那我也去，你到时候给我弄张请柬。”

“你来干嘛？”

“有事。”

“那怎么不直接找我爸拿请柬？”

“懒得。”

要说时家家主时苑，经历也算传奇，他出生时，战后才过去三十多年，全球各地的人们从绿洲走出没多久，才刚把自己国家的几个主要城市建设好，国家经济还没恢复完全，等他上学了，又正好赶上全球经济飞速发展。

时苑自己也争气，高考考入了东临理工大，学的经商管理，大学四年中他不仅没落下学业，更是兼顾兼职实习，期间还认识了唐家大小姐唐如意，毕业后他自主创业，头脑聪明，手段又狠，他慢慢在商圈展露头角，并在唐家的扶持下，建立起了横跨房地产、旅游、连锁酒店等各个领域的实力品牌，在东临拼出了属于自己的经济帝国。

东临市四大豪门里，时家是其中之一。

按理说，时苑这样够厉害了吧，可只要唐如意在，时苑必定是事事以唐如意为主的，从无例外。

时尧忽然想到什么，嘴贱道，“对了，听说宁邬跟司禅和那个妖怪表白了，你说他们多久会在一起？一个月应该能吧，毕竟宁邬不像你，他可懂情趣多了……”

单西礼猛的转头，望住时尧的眼睛，温和表象褪去，只剩下阴冷与酷毒。

时尧根本不怕他，反而作死的嘲讽道，“怎么了，都半年时间了，你还忘不了?”

“跟你无关。”

单西礼垂下脸来，理了理在戏院里面被货物扯乱的白衬衣领口，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一字比一字扎人。

“还有，我目前合作的是时苑，不是你，而你应该知道时苑的打算，时娆，你护得了她一时有什么用，你改变不了时苑的想法，生父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只能选择一个。否则只要S组织存在一天，我不保证，下一次时苑提议把时娆送上拍卖台的时候，我会不会同意，还是不上拍卖台，改去联姻？不过这两个貌似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你住嘴！”

时尧一下子变脸，扭住了单西礼才整理好的领口，眼睛冒火，还带着些藏不住的慌乱，他不敢想时妖精被当做联姻的牺牲品或者被放上拍卖台的场景，那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我有什么不敢的。”

单西礼被揪着衣服，依然风度不改，笑得温雅有礼。

“你揭我伤疤，我自然要触你逆鳞，你要有本事，就弄死时苑自己来跟我谈，别天天的只当个收货员，还觉得自己挺能耐，你现在还没这个跟我耍能耐的资格。”

“还有，东临少了我单家，剩下的三大豪门里，横空出世的宁家才是龙头，时苑不过是靠着京都唐家才有的今天，一代都算不上，豪门?呵，时苑配么！你配么？”

这已经不是触逆鳞了，而是在赤裸裸的轻贱他一整个时家。

时尧心中愈发窝火。

他不甘示弱的反驳道，“我时家不堪，你家又好的到哪里去，直到今天，还有人在谈论你家的丑闻，既然都不是好东西，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要更高尚?”

“我没觉得我高尚，相反，我觉得我应该下地狱，时苑，还有你，所有与参与进S组织的人，我们都该下地狱。”

时尧熄火了。

他颓然松开单西礼的衣领，扭头看了眼戏院门口的橘色灯笼，无话可说。

因为单西礼最后说的这句，他认。

凌晨两点半。

东临市总警局，专案组办事处，警员们陆陆续续都走完了，就是个别加班的也收拾收拾，扭着脖子捶着腰回去了。

孤昇一个人还在办公室枯坐着，盯着白板上分散连接成一团的线索和照片。

照片有程微微、安幼宁这些受害者，以及他们各自的私人物品相关照片，有的是遗落在现场的证据，有的是后面搜集到的，有纸巾、发夹、梳子、钥匙扣、钱夹子……

孤昇看着白板，指尖不知不觉又摸向了桌上的烟盒，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