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像是突然有了默契一样,一个无心,一个无意,等进了图书馆的门,彼此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笑,立即向两边走开了。
各自成了一方天地。
云婧坐到一排书架旁的位置上后,甚至有些后悔。
最开始的时候她应该说去自习楼的,虽然自习楼日常爆满,但也比如今的尴尬好。
……
梨苑。
见完宋词后,司禅和就回了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此时她坐在梨木桌前,从木兰雕篆笔筒里拿出来只黑金钢笔,在指尖灵活转动。
“这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还敢偷偷往人怀里钻,你自己说说看,该不该检讨?”
手腕传来"嘶嘶"声。
小白蛇绕着她温凉的手腕,缠着衣袖蜿蜒着往她脖颈上爬,有些委屈的样子。
“思思,你是个淑女,要知道往人胸口钻是很不文雅的,而且味道好闻怀里温暖不代表人就是好人,就不会把你扔锅里煮了做蛇羹。”
小白蛇身体颤了颤,嘴巴就松开尾巴掉在了桌上,把自己盘成一圈,脑袋缩进去,尾巴却搭在了桌子边沿晃荡,样子可怜。
拜时妖精所赐,她对''蛇羹''一词已经彻底有了心理阴影。
“好了,思思,把头抬起来,下回不许了听见没?乖。”
司禅和的口吻温软包容。
她有些无奈的捧起小白蛇,盘回脖颈,然后转着笔沉思,身后整面墙壁的木藤书架上,放满了医学和法学原著。
偶尔掺杂着几本心理学书籍。
她随机抽出了一本,是自由国联邦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赫兹黎的《当机立断》,被誉为心理学中的法学明珠。
她把铜质书签抽出来,放在一边青瓷碟中,看得入迷。
瑯淑言一身职业装,踩着黑高跟,推门抱着一摞学生会入会申请表进来的时候,司禅和已经看完了《当机立断》。
她扭着那支黑金钢笔,把墨水全倒进了桌上的一盆梨花土里,改换红墨,摁着书的最后一页写上"已阅"。
字迹风流,落款朱红。
无论是书法还是书单,都是哥哥交代她的功课,等他回来要检查的。
“会长,我带孤警官他们过来了,就在门外。”
琅淑言把申请表放在了办公桌一边,她本来想随便找个地方谈话的,司禅和让她带人来这里,理由是安静,不会有人打扰。
司禅和手上力度放缓,“嗯,请人进来吧。”
司禅和开始煮茶。
恩施玉露,她个人极喜欢的一种茶,书上说在战前,很多人都喜欢用茶来待客,她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礼仪,值得传承下去。
就是现在茶叶价格居高不下,几乎样样都价比黄金。
司禅和自在地摆弄着茶具,听见门开的声音,就说,“茶的味道还出不来,请孤警官多等一段时间。”
说完抬头就对上一道极锐利的视线,那种锋芒隔纱都能被刺到。
孤昇站在门口,先打量了一遍室内环境才走进来。
他穿着那套时髦的黑色风衣,只不过墨镜没戴,别在了衣领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刺猬头青年。
青年眼睛四处一转,就像是要抢劫一样凶光毕露。天生的坏相。
这样一张脸,不像警察,更像是敌人派来的卧底,然后被策反了,正在努力改造成人民警察的样子。
“请坐。”
司禅和微笑着起身让座,瑯淑言走过来给三个人倒水。
“东大的学生会会长?”
孤昇一进门就直奔主题,随意亮了亮警官证。
这种无差别对待的质问口吻,让一边站着的瑯淑言眉头一皱。
司禅和淡然自若的接受着孤昇锐利的审视,微笑道,“是我,孤警官有什么需要学生会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校长已经下过通知,我们也会尽最大努力协助警方,配合你们的工作。现在你们先聊。”
她彬彬有礼说完这一段,把茶壶放好,搁下茶匙,就自觉起身带门出去了。
孤昇把目光投向琅淑言。
“一年前,程微微被拐案,你在警局留下的口供上表明你可能见过那个人贩子,我想了解当时事情发生的具体细节。”
比起文字,他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文字可以编造,他的第一印象却从来没出过错。
“好。”
琅淑言脸色冷漠的坐了下来,听着茶壶中茶水逐渐沸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