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宁荼扭头看了眼东大的烫金横牌,还有校门口湖泊上面的那尊法神塑像,在众多天鹅的飞翅之间傲然而立,她神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知道宁邬是铁了心了,拦不住。
“你真想留下来,留在这里?”
看宁荼语气软化,宁邬一下子就开心的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圈。
“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姐你刀子嘴豆腐心最疼我了!”
“你放下我先,头都晕了,我还没说同意你来呢。”
“哎呀老姐~老姐最好老姐最棒,老姐是天下第一美人,老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能文能武智勇双全……”
“诶诶诶宁邬你够了真是,给我站好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臭小子你放下我听见没!再不放下我生气了。”
宁邬赶紧松了手。
“你要来这里可以。”
宁荼揉着发晕的额角,说出了自己来这趟的真实目的,“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我的电话必须要接,不准迟到早退,十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不能再跟高中一样成天的夜不归宿,一旦你没接我电话,或者让我知道你逃了哪节课,你就立马给我滚回来工大报到,听见了没,不准敷衍我!”
这一通话下来,宁邬瞪圆了眼睛,简直要给自家老姐跪了。
“姐,这可是东临市,咱们家的地盘,还带二十四小时全面监控的啊?就算最近不太平,也不至于惨绝人寰成这样吧。”
“不愿意?”
宁荼笑了,凌厉眉眼睥睨过来,“行啊,那就转校!”
宁邬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垮,“没得商量吗老姐,亲亲老姐?”
“你觉得呢?”
眼见确实没了退路,宁邬啧一声,耸耸肩,挺直了背,也不装委屈了。
他摸摸被掐出红痕的耳朵,重新摆上了一副混世魔王的痞子脸,拖着行李箱进门。
“那还是坐牢吧,有个二十四小时监督保护我的姐姐,这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不改了,老姐你也回去吧,别送了哈,多大人了还要家属送,很丢人的喂!”
宁荼在后头目送他进去。
十几米外。
梧桐树下的琅淑言对这姐弟情深的场面,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注视。
校门外大道上忽然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很熟悉。
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银边黑木眼镜,赶紧走过去,先方管家一步拉开了后座车门,顺带着撑开了蕾丝伞。
“会长。”
司禅和从车里走了下来,帽纱遮了大半张脸。
琅淑言说,“通知到的大部分学校都给出了正面答复,就剩下了工大那几个还没给准信,但估计就在这两天了。”
“嗯。”
司禅和点头,忽然反问。
“校门口的那个人是谁?就穿着迷彩服的那个。”
她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好奇。
“宁邬,宁荼的弟弟。”
琅淑言看过去,眼中很自然的闪过一丝反感。
宁荼,两年前从西蜀那边转过来,西南边防军军长家里的千金,工大的学生会会长,建筑学院里的天才大二生。
宁荼以冷艳高傲著称,与时娆的妩媚暴力,并称工大两朵金花。
宁家是军方龙头,时家是商界大佬,都属于东临三大姓氏,是不同领域的顶级豪门。
而两年之内,宁邬就在东临市衙内圈子里名气最响,堪称二世祖本祖,什么流行玩什么,为人处世全凭心情,长得好,家世好,花心但不长情,流水的女友,铁打的混世魔王啊。
不过好在人虽然混了点,但直来直去,从不背后捅刀子,所以认识的人都爱跟他一块儿玩。
司禅和唇角溢出一丝清冷的笑意,“宁家的……一点不像宁家人,你认识他?”
“对。”
瑯淑言扶着眼镜,客观评述,“同一个高中,小我几届。”
“你很讨厌他?”
司禅和听出了琅淑言语气里的不待见。
“说不上,之前没交集,他转学来的时候我早就毕业了,只是听说过。”瑯淑言收回视线。
“所以他喜欢欺男霸女么?”
“没有这么过分,就是爱胡闹,吃喝玩乐惯了的。不过这是他的个人爱好,我不作评价,我对他,只是单纯感官上的不喜欢。”
瑯淑言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会长,学生会内部会议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先回梨苑吧。”
“嗯。”
伞下,司禅和抻抻懒腰,手一抚纱帽落下,依然挡着脸,露出的小半个下巴弧度圆润。
惊鸿一瞥的,是她抬手间,好像从肌肤里头都透着光的半截手腕。
那一抹终年隐于青衣长袖里的亮色,不经意间微微裸露,像瓷——
遗世孤品的青瓷。
瑯淑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