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云晏之手心。
车帘掀开,红衣美人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杏眸含水,桃腮带晕,一头青丝用一支玉簪固定,几缕碎发挂在脸颊两侧。
太监一时看呆了。
太子妃比新进宫的贵妃娘娘还要美。
“眼睛不想要了?”
冰冷的话让太监打了个寒颤,立马清醒过来,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殿下恕罪,奴才该死。”
云晏之牵着郁棠进入太子府。
直到人走远了,太监虚脱的跪坐在地上。
朱红色大门在眼前合上,太监却顾不得陛下的旨意。
没完成陛下的吩咐,可能会掉脑袋,打扰了殿下,是一定会掉脑袋。
太监回宫中复命。
金碧辉煌的宫殿,太监的话落下后霎时静下来。
案桌前,南皇不动声色的垂下眼。
安乐坐在他的怀里,扯着南皇的衣服。“陛下,太子殿下竟敢抗旨不遵,实在是该死。”
“你觉得他该死?”南皇的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在询问。
安乐脸上的笑意愈浓。“陛下,您是君,您的命令就是圣旨,不从不就是抗旨吗?”
太监的额头贴在地上。
心中为新来的贵妃默哀。
得了一阵子宠爱,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额”安乐瞪着眼,双手艰难的掰脖子上的大手。
南皇掐着她的脖子,一点点用力。
安乐的脸涨红,嘴唇发紫。
手上的力道软绵下去,安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开始翻白眼。
南皇一把甩开她。
安乐捂着脖颈,剧烈咳嗽。“咳咳咳!”
眼泪和鼻涕同时涌出来,哪有刚才娇艳动人的模样。
她惊恐的抬起头,注视站起来的南皇。
南皇已经到了五十,身姿依旧高挺,不笑时,浑身的气势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陛…陛下…臣妾错了,臣妾该死,求陛下开恩…”
“错了?错哪了?”
“臣妾臣妾不该妄议太子殿下。”
安乐爬起来,跪在南皇面前,头也不敢抬。
“既然爱妃知道错了,就起来吧,地上凉,不要伤了膝盖。”
大手抓住手臂,轻轻一拉,安乐重新跌回南皇的怀里。
安乐的面色苍白。
毫无血色。
刚才,她能感觉的,南皇是想杀她的。
“起来吧,下去。”
太监得令后爬起来,弓腰退退出御书房。
一只手箍在腰上,紧的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安乐不敢说。
她此时,大气都不敢喘。
南皇把玩着她手指,叹息。“只要是人,都无法过美人关。你说呢?贵妃。”
“陛下…说的对。”
“嗯?贵妃觉得朕会受一个女人蛊惑?”
安乐囫囵的心跳提起来,不等她补救,南皇掐住她的两颊。“贵妃真说对了,朕确实受到了美人的蛊惑。”
欣赏够了安乐惊恐的表情。
南皇心情大好,决定今天先发过她。
大手一挥,让她离开。“贵妃,朕晚上再去找你。”
大步离开的安乐身体一颤。
即使不情愿,也要回头叩谢,说自己很开心。
……
太子府。
云晏之回府后带郁棠去了书房。
桌上的奏折已经堆积成山,云晏之手一扫,奏折全部掉在地上,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郁棠站在书房门口,拒绝进去。
她饿了一早上。
不去厨房为什么要来书房?
“过来。”云晏之席地而坐,坐在一堆狼藉中,漂亮的眉眼中,带着疲惫。
郁棠犹豫三秒。
踩着一地奏折。
在云晏之身旁坐下。
青年拉着她的手腕,随手捡了一本奏折,放在她的手中。“给孤读。”
神经病吧!
郁棠实在不明白这波操作。
不过。
郁棠扫了一眼云晏之,青年一手撑着下巴,闭上眼。
少了平日的冷冽,多了一抹脆弱。
看在吃的份上,给他一个面子。
郁棠缓缓读起来,越读越不对劲,她丢掉手上的,捡起其他的一看,这些奏折全都是弹劾太子,擅自做主,将二十座城池拱手让人。
也有别的。
不过也是弹劾太子,说他故意拖延和亲队伍步伐。
郁棠“…”
“怎么不读了?”
“奏折上说,你昏庸无度,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二十座城池,实乃…实乃…”
“实乃德不配位,不该占太子之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