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当中，一个花纹繁复的山羊角刺破雾气，两个猩红色的眼睛犹如灯笼一般。

再次出现在张池的眼前的，是一个山羊首人身的高大生物。

祂的山羊角的顶端流淌着原生的液质，颜色介于黑色和红色之间。

祂张开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锋利的肉齿。

这样的一个形象，和刚才的大相径庭！

再细细观察，刚刚那水汽氤氲、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美好地界已经完全被黑雾笼罩，悄无声息。

没有一个站立的生物。

拉斐尔斯。

除了祂之外，这片区域没有任何的活体。

祂缓缓向张池张开了手，红色的眼睛似乎有着死寂的气息。

“臣服于我，人类，向我献上你的忠诚！”

这个声音盖过了一切的杂音，似乎连外面的世界的声音都被盖过去了。

刚刚恰好有一辆汽车在路上鸣笛，鸣笛声在拉斐尔斯的浑厚声音中一点点弱化，直至完全听不见！

祂的声音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又像是九天之上的魔咒一般，叫人心神不宁。

臣服？

“向你臣服，我能够获得什么？”

“永恒。”

张池心中冷笑，这个大饼画的有一点圆啊。

你看这个大饼，他又大又圆。

“臣服需要我献上什么？”

“你只需要侍奉我，成为我的仆从！如果你臣服，你将用生命来换取永恒！”

羊头在黑雾当中屹立！

像是一座山峰！

臣服的代价，是奉献上自己的生命啊……

张池忽然有点想笑。

这些神明如果没有那些蛊惑人心的手段的话，诱惑人的话术实际上也并不高明！

白白的臣服，并没有获得实际的好处，反而是要把今生的生命奉献出去。

这简直可笑！

拉斐尔斯，迷雾圣教，他以前听说过这个教会的情况。

据说在联邦当中属于一个中等规模的教会。信徒众多，绝对不少于五六十万人。

这么多的人，以前张池看着他们一直以为是现实的痛苦让他们无奈去寻求一些虚无缥缈的寄托。

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信徒在他们的神明面前，似乎并不是一些值得倾听苦难的对象啊！

“如果我说不会信奉你，不会向你臣服呢？”

“那你必将在地狱当中沉沦。”黑雾中的羊首冷漠开口。

黑雾翻涌，似乎在展示着怒意。

花店当中，张池轻轻地笑出声来。

整个店铺都比较安静，他的笑声显得很突兀。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大块石头，产生的波浪如此明显！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框男子摇了摇头，冷峻的脸上有些惋惜。

在他看来，张池这算是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了。

此人是无法承受神明虚影的冲击，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吗？

杨野见过少部分参加考核的人员，在面对神像的时候精神崩溃，变成失控的怪物。

同样是面对迷雾序列的权柄神明拉斐尔斯，有一个精神偏弱信念不坚定的觉醒者在见到祂的虚影的时候就开始了不可逆转的失控，在场的考核者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将其挽救回来！

一般来说，觉醒者在觉醒的过程当中就认识到了畸变怪物的存在，那些扭曲残暴的怪物形象便会给他们做好一些心理铺垫。

凡是能够成功觉醒的，都是心智颇为坚韧者！

不过，神明始终是神明，那是盘踞在序列顶端，手握着至强权柄的存在！与天地长存！

让人畏惧，只是祂们最普通最不需要在意的一点而已！

“看来还是不行。”杨野已经做好了准备出手隔绝虚影的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张池的手动了。

他的笑声止息，然后看着墙壁上面扭曲翻滚的黑雾当中的虚影，眼眸中无悲无喜。

他的手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抱歉，我不习惯做这种亏本买卖。”

拉斐尔斯的虚影居高临下，祂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祂是神明，神明是至高的存在。

迷雾便是他的序列，这一整条序列的权柄都在他的手中。

虽然只是虚影，没有本体的力量。

但是祂代表着神明的意志。

神明，不容拒绝！

有多少人都在他面前跪伏，甘愿奉献出一切！那些人虔诚侍奉，将最珍贵的东西献祭给他，知道祂喜欢生命的活力气息，还会为他找一些活体来献祭！

而祂也会赐予这些真正的信徒些许力量！

这样的交易，多少人求之不得！

他带着施舍的目光，不认为这个人类会拒绝！

“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