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霄泽的眸子幽深，像一团浓墨，骨节分明的手指如今轻点在玉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玉笙笙每每看着他的脸，都觉得能理解为何民间众多女子想要参加选秀。

明明就是一介凡人，却有着能与仙人媲美的样貌，真是会投胎。

“眼睛还想要吗？”

此话一出，打破了她方才的幻想，果然阎王就是阎王，成不了神仙的。

“要，皇上不需要臣妾为您解释一下祟气吗？”

“无需，不过死了个人，朕只需知道她如何死的便可。”沈霄泽才不关心这些东西。

只要，与她无关便好。

他不知道为何心里会在意着这些，总觉得杀人这种血事，无需她去动手。

沈霄泽放在玉佩上的手紧紧握住玉佩，再抬眼便充斥地狠戾，嗓音冰冷地说道：“此事，决不能流到太后的耳朵里。”

玉笙笙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还是乖乖点头，毕竟能让活阎王警告两次的事情，肯定有道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这个时间她们应该都请安完回去了。

此事王丝丝和柳芗茹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要是没有及时制止她们二人散播言论。

太后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臣妾宫中还有事情，先告退了，午膳臣妾就不来打扰您了，明天再来！”

沈霄泽看她风风火火往外跑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明天？倒开始命令朕了。”

……

永寿宫。

地铺暖玉，殿内飘散着檀香的气味，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

王丝丝站在太后身后，小手轻轻为她捏肩。

“太后娘娘这个力度可以吗？”

“好孩子，你就歇会吧，这些事让下人干就行了。”太后和蔼地拍拍她的手。

王丝丝小幅度摇摇头，细声细语地弯腰道：“太后娘娘这说得哪里话，还是让妾身来吧，会放心些。”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今日去请安，一切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只是……”王丝丝的手突然颤抖，赶忙跪在地上，“只是，丝儿好害怕，害怕真的有原魂索命可怎么办啊。”

太后微微后仰，眯了眯眼睛伸手将她扶起，“好孩子坐下说，究竟怎么回事？”

“丝儿好害怕，就……就是昨日。”王丝丝说着边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就是昨日，妾身宫中的姜常在死了。”

太后听到这话，悬着的心可算放下了，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不过死了个人而已。

“无妨，哀家下旨将你安置在别的宫去。”

王丝丝眼眶中氤氲着泪花，不停地摇头，哽咽道：“可是太医说，姜常在已死两日有余，但丝儿昨日亲眼看到她走回房间的！”

这话一经说出，太后脸上的神情便开始严肃，纵使心中充斥着恐惧却极力地掩饰住。

她不停盘着手中的佛珠，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怕是有邪祟在闹，趁中秋未到，还需给这后宫彻底整顿一番。”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昨日说来也巧，昭仪娘娘还有玉嫔娘娘全来惜华宫玩。”王丝丝故作不经意地脱口而出，随后又慌张地摇摇头。

“太后娘娘，丝儿不是怀疑的意思，只是觉得未免太巧合了些。”

太后嘴角下压，手慢悠悠地摸着佛珠，侧头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哀家知晓，你先回去吧。”

王丝丝走后，郑嬷嬷走到一旁又沏了壶茶。

“快午膳的时辰了，你知道的哀家午膳前不爱喝茶。”

郑嬷嬷转身笑了笑，细声道：“照顾娘娘十余载，还能不知道您想找昭妃娘娘前来吗。”

“还是你懂哀家。”

快到午时的阳光蒸烤着地面，玉笙笙一点赏景的心思都没有，就想走得再快些。

本想从小道走，能更快些，可偏偏迎面撞上了昭妃娘娘。

好在是昭妃娘娘，她清冷傲然，根本不下混过多的寒暄，一会行了个便好。

玉笙笙又往前迎了两步，“臣妾参见昭妃娘娘。”

“平身。”

昭妃看到她额角的汗珠，又想起今日上午在后宫传的一些流言蜚语。

“太后娘娘召本宫前去有事要商。”说完便款款离去。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话，玉笙笙显然蒙圈了。

昭妃连请安的时候都是宁愿闲坐，都不愿闲聊的人，怎么会多费口舌地跟她说这句话？

玉笙笙走在回去的路上，苦思冥想，才把事情给连串起来。

只是中间绝对漏了一环。

如果太后找了昭妃，极有可能是为昨晚一事，她能做的便是让昭妃查清姜常在死的真正原因。

而太后如何得知，那便是王丝丝或者柳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