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试探我的底线。”
江离屏息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推开他仓皇地离开书房。
楚寒听到关门声响,薄唇牵动,扯出一缕自嘲的弧度。
他扶正椅子坐在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方才一晃眼瞧见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协议准备了都不止一份,铁了心想要跟他离婚。
楚寒翻开协议看见上面的条款,突地就笑起来,笑得眼眶发红。
如果不是太了解江离,他会误以为她此举是因为爱他。
宁愿将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产业,全部转到他的名下,为何就不愿意把这个人留给他呢?
他想要的不多,自始至终只是一个她而已。
楚寒取下无名指上的婚戒,五指张开,手指上纹着极小的两个字:涵&寒。
字体小,他平时戒指从不离手,外人根本看不到。
入伍前,他本想向江离表白,连礼物场地都策划好,临了临了他却犹豫了。
他考入的是危险系数最高的特殊部队,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他怕自己一遭遇险,会对江离造成影响,怕耽误她。
所以他尽一切可能,挑战身体极限,加强训练,想以最快的速度堂堂正正为父母报仇,然后无所顾忌地回去向她表白,让她成为他的妻。
然而.......
他没想到的是,由于当时的犹豫便从此错过。
在部队期间,他时不时收到,陌生人送去部队的信件。
里面没有文字,是一张张江离和苏哲同框,亲密无间的照片。
他一遍遍的说服自己,江离是喜欢他的,疯狂地在过往的记忆中,找寻江离喜欢他的蛛丝马迹。
直到他亲耳听见江离对苏哲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楚寒,我之所以对他好,是觉得他可怜。
她说‘从来’没有。
多伤人的字眼,初闻时的感觉就像是,心口被人撕开一道口子,涓涓流血,痛不欲生。
他曾是躲在暗处不敢面对现实的可怜虫。
是江离将他拉到阳光下,将他宠得像个孩子,好得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楚寒在江离眼里是特别的。
他以为那是偏爱。
可到头来才知道,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只是她眼中的可怜人。
确实可怜又可笑。
他在畅想他们未来的时候,江离却已经在计划远离他。
等楚寒去开主卧门时,发现门被反锁了。
果然如他所料。
狠心的女人。
前几晚要不是他亦步亦趋跟着,早被关在门外。
屋内。
江离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呆愣地望着空荡荡的沙发。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不过短短几天,她已然逐渐适应他的存在。
长夜漫漫,孤冷寂寥。
一门之隔,表面平静,内里喧嚣着两颗不安定的心。
彻夜无眠。
天未大亮,江离从卧室出来,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人。
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到男人的轮廓。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深深地锁着。
春寒料峭,也不知道他这样睡了多长时间。
江离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原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公寓。
在房门合上的刹那,原本熟睡的人,抱了抱手臂,缩成一团,双肩微颤,唇角的笑意苦涩而卑微。
......
早上七点不到,致一传媒公司一众高管就被叫来公司开会。
偌大的会议室内,气压低得可怕。
各高管偷瞄了眼主位上满身戾气的人,很快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高管额头上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
陆晟见某老板迟迟没有反应,轻咳了一声提醒。
楚寒拿起桌上刚提交上来的文件,声音冷得出奇,“你就拿这个糊弄我?”
被批的人垂着头不敢吱声。
楚寒把文件丢向年轻高管,“重做,一天之内给不出满意的方案,带着你整个部门去基层学习吧。”
年轻高管面如菜色,连忙应声,“是,楚总。”
“先到这。”
楚寒不咸不淡丢下一句话,离开会议室。
他前脚刚离开,各高管如获大赦,长吁短叹。
年轻高管瘫在椅子上直喘气。
有人问:“你那个方案书什么情况?”
年轻高管一脸懵,“我也想知道,早些时候楚总还夸我的想法有创意。”
众人:“......”
楚寒回到办公室,半倚在落地窗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深沉。
女助理端着茶杯跟进门,声音娇软,“楚总。”
楚寒转头冷厉地睨向门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