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一事,尾声就是圣王大人自个给自个解了围。
温棉棉睡的酣然,泽慕在书桌上端坐,灯火摇晃,月色清而烛光暖。泽慕放任自己纵情的遍览着床榻上的身影。
心有流光皎洁。
温棉棉磨磨唧唧的起床,方一下榻就见着了满桌好吃的。
冬日起床困难的情绪被一桌美食治好大半。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欢喜的洗漱完毕,喊来院中的泽慕,一起用餐。
泽慕对于人间的吃食并无太多喜恶,他喜欢的是同温棉棉一起用餐的时光。对于她眉眼弯弯递过来的食物来之不拒。
昨个答应了安安今日开放学堂,好歹为人师表了些时日,万不能对孩子食言。
温棉棉生着了教室的壁炉,等待着学子们的到来。
孩子们陆陆续续来的,有七八个。
已经比温棉棉想象中的要多了,她拿出册子开始点名,清点完人数后。便对着底下迷茫的孩子们解释了起来,原来的‘木棉夫子’去哪了,她又是谁。
小孩子的接受度甚至比大人都要高,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接受了眼前的温棉棉就是原来的木棉的事实。
也是,此方本就是神魔世界,孩子们对于易容换面什么的怕是屡见不鲜了。
待熟悉了之后,年幼的学子们渐渐确认眼前的这位‘夫子’和之前那位熟悉的‘木棉夫子’如出一辙的爱笑,课堂氛围也恢复为之前的活跃。
就在温棉棉和这帮小鬼头斗智斗勇时,泽慕悄然出现了。
课堂瞬间寂静。鸦雀无声。
温棉棉对于这帮孩子的眼力见着实欣赏,心说识字算数没见的学会多少,自己这眼力见的本事这些小鬼头倒是学的不错。
“打扰了,请问能进吗?”圣王大人带头的遵守课堂纪律,让温棉棉大为受用。
她正色道:“请进。”
泽慕在年幼学子前恪守着礼节,在距离温棉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道出来意。
竟是川行带来了大福的消息,此刻川行正在院中。
温棉棉喜不自胜,自是要前去见川行,听他详细道来。
只是这堂下坐着的孩童,“还请圣王大人暂且照看。”说完,便伶着裙摆跑去院中。
“当心脚下。”这积雪未化的,泽慕忍不住开口。
目送着温棉棉好生的跑到川行身边,又眼看着川行懂事的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圣王这才收回目光。
他本就身量极高,坐下的又是这些海拔低低的小孩子。
圣王这目光瞧过来可是睥睨一样。
孩子们感觉到压迫感更加噤声。
“方才夫子让你们做什么?继续。”
圣王大人自觉跟平时说话一般无二,谁知,此话一出,靠窗坐的一小胖小子立即哭了。这哭声先是强自压抑着,只发出呜呜的闷响,而后渐渐转为高亢,似是再也忍不住了。
发生了什么?
圣王大人很是费解。
若是在平时有孩童当堂哭的如此凶,那这堂上一定会鼎沸起来。此刻因着圣王的极强威压力,还是寂静如初,有两三个胆小的孩童也跟着红了眼眶。
某种情况下,哭,确实是会传染的。
泽慕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按着眉梢,“闭嘴。安静。”
闭嘴安静了两秒钟,痛哭的圆滚滚的男孩,那红彤彤还带着点黑的眼睛睁开瞧了瞧声音的来源,正巧对上圣王大人那凛凛的双眸。
毫无意外,哭的更起劲了。
泽慕一个劲的心中念着,不对稚子施法,不对稚子施法,不然他真想一个哑咒飞过去解放自己双耳。
做在前头的安安鼓足勇气开口,“临渊圣王,罗墩他害怕,下一个是他诵读。”
泽慕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才说了句‘继续’,这个罗墩就哭成这样,原来正好该他当堂诵读了。
他怕的不是自己罢,是当堂诵读!
“墩墩,别哭了。发生什么了?”温棉棉回来了,这才出去了片刻而已,温棉棉不解的看着泽慕。
“他怕当堂诵读。”泽慕给出的解释简洁明了。
温棉棉看见哭的伤心的男孩,心中不忍,径直来到他身边,“墩墩平日里的诵读都完成的很好啊,怎么今日哭成这样啦?是因为圣王嘛,没事,他这就走。”
哭声停了~
泽慕负手走了出去,温棉棉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可惜,甚是可惜。
下界的稚子,竟是这般不同。
有见了圣王大人嘴巴惊讶成圆形的,有崇拜圣王大人英勇无敌的,还有这般怕的要命的。
泽慕并未走远,而是隐去身形,立在了教室窗边。
他听见温棉棉耐心地安抚着这些稚子,温柔却又有千钧之力,激荡到他心底。
她站在教室中间,含着笑问觉得圣王大人怎么样?
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