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端来一碗汤药,满脸歉疚的喂温棉棉喝下,温棉棉面色轻松的安慰她。
这个罪没有白受,换来自由,太值了。
药效发作时总容易犯困,温棉棉睡了过去。
圣王大人来到她的床边,大福轻手轻脚的悄悄退了出去。
他在她的床侧坐了许久,直到川行有公事来奏才退了出去。
温棉棉醒来时便闻到一阵飘香的饭菜味。大福正忙前忙后的将饭食端进来。不只有包子还有粥菜,温棉棉笑问大福何时会做这些了。
大福摇头,“我做除了包子以外的食物总是不成功,这些啊,都是临渊圣王吩咐手下去下界取的,刚出锅,还热着就端上神域啦。”
是他呀。
眼看自由在即,温棉棉的心情却生出了一些陈郁。
大福有些心不在焉,她最是藏不住心事。
原来,是包子铺家的小女儿有了踪迹,大福之前跟温棉棉提到过,算起来那个包子铺的小姑娘是大福的第一个朋友,可是无影踪了好多年。
近日大福的姑姑消息灵通,说是包子铺一夜之间关门是为了躲避祭祀之祸。
听到这,温棉棉心下一惊。
大福继续说下去,包子铺位于求如山一带,其上多玉石。说起来也算是一座大山,依山而居者众多,可此山的灵脉已不知所踪多年。灵脉是灵山之本,山下民众无奈为求灵脉回归举行祭祀。
包子铺家的姑娘生辰恰好合了,原本要被押去做被祭者,然家中父母双亲只此一女,实是不忍,便趁夜色一家出逃,包子铺自然也关了。
“棉棉,棉棉你没事吧?是不是受的寒发作了?”大福说完,这才发现温棉棉的面色煞白。“要不我再去请趟医官,你等会啊。”她正要起身往外走,被温棉棉一把拉住。
“我没事大福,不用去。”温棉棉回过神,调整了一下表情,“求如山的灵脉是如何不见的呢?”
“你真的没事嘛?为什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真的没事大福,你接着说。”
“灵脉是如何不见的,这个我也不知道,下界也没有真实消息,只是有人猜测是外域凶兽头子所为。想取灵脉不是易事,须得法力非常高强者才可。”大福悲伤起来,又含着怨愤道:“祭祀不过是白白送上性命罢了,灵脉又不会自己回来。”
是啊,温棉棉见过那个场景,那些人的神情让她此生难忘。
求如山的灵脉,是被谁取走了?温棉棉心脏跳动的厉害。紧紧的握住骨戒。
她不希望是他。非常非常不希望。
她觉得自己幼稚,明明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到此刻了,却还抱着一丝幻想。
那个立在迢河边上风华绝代的神,拜托,不要是你。
“大福,你去吧,去往下界寻她吧。”温棉棉看出大福的忧虑,对着她轻松一笑,“我在神域上好好修养,至于吃饭嘛,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饿着自己的。你此去一定要万般小心,”她有些梗咽,“找到了那位儿时挚友,就在下界好好陪陪她,凡人的一生很短暂的。”
她忍耐住想哭的冲动,继续道:“临渊圣王让我服用了寿芝草,我现在啊,可白赚了好多年的寿命呢。所以,你可千万别着急跑上神域来找我哦。我们,来日再相逢。”
大福听完温棉棉此番话,不疑有他,总算是放下心来,决定下界找故人影踪。
这样是最妥当的安排了,温棉棉一直忧心自己出走后临渊对大福和阿彩不利。
如今阿彩殷勤当信使,阿福也离开神域,自己总算能放下心来。
温棉棉将大福送到迢河边上,目送她化作一只小云雀,翩翩飞去。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直到再也看不见大福的身影。
神域,孤寂又辉煌。一如既往。
“你舍不得走吗?”白团子系统出现了。说它不靠谱,但是它每次出现的又恰到好处。
“上次你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上次,温棉棉要赶在冬至那天去解救祭者,临别前,白团子也是一样的问题。
温棉棉不等系统回答,原本也不是问句,她远望着迢河,“人类,不喜欢离别。记得上次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嘛?黯然销魂者,唯别离而已。”
白团子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温棉棉。
不知道站了多久,或许是半柱香,或许是两柱香。温棉棉终于转身往圣王殿走去,她知道他此时不在。
温棉棉来到自己的寝室,慢慢的从脖颈上摘下骨戒,连同羽毛织就的锦绳一同放下,放在琉璃台上。
“团子,”温棉棉轻轻地喊系统,“上次不告而别,我说,我舍不得的人是大福和阿彩。这次,好像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不应该舍不得的人。
温棉棉拿出缩地法符。
“想好去哪了吗?”白团子问。
“青隐山。”
凡间,青隐山脚下,冬寒正隆,羊肠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