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乞丐装，陆踏雪混迹在人群里。

这个季节雨大虽然正常，像夏季一样突发洪水是不可能的事。

前世听闻一笑讲过荆楚之行很不顺利，到后面发生暴动，下月底陆伟业北上守雪龙山与凉军对峙。

如此一想，人群里面掺杂着奸细煽动民心倒是说的过去，很有可能就是凉国安插的钉子。

凉国人普遍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身壮似熊，更加有徒手搏倒成年熊的威猛力气。

光在外表上就扎眼，所以人属于扎堆不起眼，要在离城中心边缘慢慢找。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民心涣散国库周转不过来。

“哎，你是新乞丐吧，连碗都没求有，不求专业哦。”他端着破碗衣衫褴褛浑身发酸，还有乞丐头头风范。

陆踏雪和他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见不搭理唐水传授经验:

“我叫唐水，你叫什么？

哎，不是我说现在灾荒讨吃食比求登天还难，不求抹点锅灰头发打绺发臭，你这小身板没讨到吃的还会被纨绔子弟掳走做小妾。”

“这几天不是在布粥，我们可以去讨。”趁此机会和唐水打成一片。

唐水小指姆抠抠耳朵:“人太多排到连剩水都没剩得求，颇求费时间，还不如扮可伶不争那些人救命饭，挤点周围富人牙缝，颇求安逸。”

陆踏雪额头冒黑线，求，求你个头。

好久没听到这种脏话尾巴调调真是要点时间习惯。

“哎，你叫求什么来着，我不能老叫你哎吧？”

“雪水。”胡乱编了个，唐水有一只跛脚 ，陆踏雪放慢步子将就他，一搭搭聊着天走街串巷。

唐水土黄的脸咧开笑:“嘿，我们还是家母，我就当你大哥罩着你，小水水走哥带你入行。”

扯青苔在衣服上蹭旧成风餐露宿，找了个破屋双手的灰抹满这张脸，唐水直接捧一把从头撒到尾。

呛得吃了两口草木灰。

“水水，哈哈哈，你就好求像那个钻灶烘的狸花猫。”唐水笑得前翻后仰。

陆踏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装作小脾气上来坐在墙角上使性子。

“水水，坐都要把碗放在面前。”唐水坐下，顺带将破屋捎带的碗摆在前面。

“偏不。”

陆踏雪正拿回碗在半空，两枚铜钱哐当入碗。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陆踏雪在风中凌乱，她还没反应过来专业乞丐唐水扑通跪下就谢天谢地，听见那个锦衣男子还在跟同行的朋友长吁短叹。

“好可怜的两兄妹，不知饿了多久。”

唐水站起来戳她一下:“这就傻了？啧啧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乞丐。”

说罢把碗里的铜钱拿起来用嘴吹吹揣进他怀里。

“有没有搞错，有一个是我的。”陆踏雪抢过，乞丐嘛就要有乞丐的风貌和锱铢必较。

拐条巷子，一堆人围在那里听故事团成团。

“胡烁又在那里当说书先生，没意思。”唐水撇撇嘴。

陆踏雪探着脑袋:“说什么我想听。”

唐水劝阻的话在后面追，陆踏雪在前面跑压根不听。

踩着墙抠着柱子半倚着墙才看到乌泱泱的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说的痛心疾首。

什么朝中忘记了荆楚人民，派了个最不受宠的皇子让我们自生自灭。

什么连药材都没有胡乱开方子，很多年过花甲的老人都喝死，还要受折磨。

蛊惑人们不要信任朝廷，若接着让大家自生自灭就举全力去占达官贵人的房屋，把他们打下台自己当家做主。

诸如此类激进之词。

呵……

陆踏雪冷笑，就算不满朝廷多是发几句牢骚，这般能出谋划策的人物还能沦落到乞丐？

“水水，别求看了。”唐水仰着头唤她，陆踏雪一跃而下，接着跟他一起乞讨下一顿着落。

陆踏雪基本上窜完了这一片所有的巷子，四五处都有团成堆的人，夸大其词散布消息。

待霞色染满天边，碗里得了十多个铜钱。

“我要回去了，太晚了吓人。”陆踏雪适时开口，把一半的铜钱倒在唐水碗里:“我身量小吃的少，这些给你吧。”

唐水不客气收下:“要不，你住求我这里，好歹稻草窝窝厚的不得了，安逸得咂板。”

陆踏雪波浪似摇头，一双眼睛递过去神色皆是怀疑。

“嘿你是怕我整你蛮，你放心哥哥不会欺负你，你长得那么丑就那些甩甩才看得起，你还配不上哥哥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唐水迷之自恋，侧脸甩额前那油得可以炒菜的头发。

“我发现一个好去处，不想跟人分享，我这个人蛮自私自利。”陆踏雪高举着手，端着破碗倒退着挥手:“拜拜。”

唐水也摇手喊道:“那么你也是去其他地方讨不到钱就回来，哥有一口吃的就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