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浪漫啊。”

墙头上，两个攒动的人影赏月变成了赏湖灯，李知云的小脚一前一后的甩着，藏不住的姨母笑。

“这有什么好看的，回头去北疆看看，那才叫一个壮观。”江湖破坏掉此景在李知云心中的氛围感。

船开始往岸边划，月也好灯也罢都赏的差不多。

江湖跳下墙李知云紧跟其后，他自作多情抬起一半的手不得不收回，李知云大大咧咧拍罗裙上的灰。

“我送你回府吧，就你那短胳膊短腿，爬不上还能当你的垫脚背。”江湖迈着左摇右晃的步子，李知云老是吐槽他像生了软骨站不稳。

实际上江湖在海上待了很久，上岸后步子就改不回来。

月光洒下银霜，江湖吹着哨子。

“大晚上的不要吹，听着阴森森的。”李知云想起来听过的鬼故事，莫名打了个冷颤。

江湖瞧她胆小的样子止住嘘风嘹哨:“小妹啊，你也送我两只鸽子呗，我也好点外送哦。”

李知云不假思索摇头，新开的店雇佣的跑腿都不够，他离的那么近还让跑腿送不就是多此一举。

江湖去凭火锅相逢老打她的名号赊账，一个人又能吃，要是再点外送何不破产。

“没门。”李知云小气的说，真搞不懂他那么大一个大老板，还老是跟她扣扣搜搜。

身姿利落跃上府墙，李知云举起五指开合做拜拜:“改天我可是要上门收账，你休想赖账，乖乖把钱准备好。”

做了一个鬼脸，融进月光里。

江湖对着无人的墙，学李知云的样子挥手，心情舒畅摇晃着步子接着吹哨子回百凤楼。

悬壶济世

只是离开了一天知意的视线就被唠叨个不停:“小姐，昨天怎么不带我。”

“小姐，夜里不能很迟回来。”

“小姐，你和李小姐出游不带人奴婢不放心。”

……

诸如此类，陆踏雪一早就听这些念叨，还好看诊的人依旧很多，忙起来这丫头只能去后院熬膏药。

下午时候才得以清闲，一笑拿出霍徐信来，陆踏雪横扫一遍，只是简单的报平安。

一笑提来灯笼点亮，信纸放在圆圈上一点点加热显示出字来。

苏世也在雪龙山，他果然走错了路。

霍徐人多，适合盯梢，陆踏雪拿笔沾了药水挥写交代事宜。

一叠银票折好塞入信封。一笑为保万无一失又塞进北上的膏药里。

“今日开完这店就关了。”陆踏雪吞言叹气道:

“阿鸣就跟着你，你我传信用，我会让知意另外安排间铺子在深巷，平日里只做些膏药卖给寻常草堂即可。”

一笑愣住拉着脸慌忙说道:“我们不开了那些平民百姓看病吃药得多难?”

“我都知道。”陆踏雪同样揪眉难受。

想起那些平民百姓勤勤恳恳一生，连看病都是束手束脚怕开不起药钱将就。

在陆踏雪眼中，他们从来不是最低下之人，他们是楚国一砖一瓦的开始，正因为种田织布砍柴作底，才会搭建起高台。

高台之人却是自负者，没有他们哪有高台?

偏偏还自以为是的生出优越感，给百姓定义三六九等。

关店是不得已而为之，从交手看木先生非等闲之辈。

可以顺着假画猜到是她，回匀京时，一颦去买画的装扮和一笑来时如出一辙，稍加调查就能查到她头上。

从前她们在暗可以在许多事不受制，浮出水面就是摊牌。

“去收拾，今夜之前离开。”末了，还是做关门的决定。

回将军府路上，陆踏雪闭目养神。

赤煞阁主是谁？

猜测要么是前朝余孽拿楚正齐做事，要么是楚铖的私生子从中谋划，试图颠覆王朝。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梁子结下握手言和不可能。

“小姐，三公子和宋姑娘。”知意贴近车窗说道，陆踏雪闻言掀起一角远远的望着。

这个年纪正是爱情萌发，她在这个年纪时就满心扑在楚正齐身上。

在一起谈不上喜欢，只是话本看多了爱做梦幻想，把自己代入进去，自诩不凡会像主人公一样爱到感天动地，爱到刻骨铭心。

这些喜欢，这些在一起，在某种程度上或许只是财权合适，或许只是门当户对，或许只是皮相爱慕，或许只是世俗推动。

陆踏雪看着宋初落，陆踏安眼光不赖，就是宋初落不好拿下。

楚铖下了旨，陆泽卿的婚事定在了年后，倒也只有半年的光景，府里要早早准备。

回府先去各处请了安聊了会儿家常才回的芷兰苑。

侍画早早的在院里等候，自从让他办了一件事，陆踏安就觉得她身边人手少，把侍画安排给她。

陆踏雪也不拒绝，知意性子不够果断，千叶每天都要忙找蛊，有时候一人当十人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