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本宫的生辰宴无需铺张浪费，你父皇正在厉行节俭，不宜太过靡费。”

端庄雍容的皇后娘娘举起自己的纤纤玉手，看了看小宫女早上刚给自己涂的蔻丹：“如意，太素了。”

被唤作“如意”的小宫女哆嗦着身子跪倒：“娘娘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瞧瞧，本宫还什么都没说。”

商云厉看见那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样子，顿时联想到了陈如故，他当时是怎么敷衍自己来着？

“奴才不想让王爷脏了眼睛，昨日沐浴不慎洗掉了字迹，但是很快又补上了，您昨儿不就是想用这字警告奴才嘛，奴才怎敢随意擦掉。”

“奴才人头小事，污了王爷眼睛才是大事，这已经是奴才可以想到的万全之法。”

陈如故那个伶牙俐齿的奴才，如果遇到这点儿小场面肯定应付自如。想到此，他不禁轻笑出声。

空旷的大殿里，这声突如其来的笑有些突兀。皇后也把视线从小宫女身上转移到自己宝贝儿子身上。

“厉儿，你笑什么？“

”启禀母后，儿臣觉得素，未必不是好事，尤其父皇厉行节俭，看见母后带头从自身做起，想必是高兴的。”商云厉一本正经地回答，轻松转开了话题。

皇后果真大为高兴，连连夸赞自己的老十三有长进，甚至还赞赏地看向沉默的商云钰。直到现在她都认为儿子的转性是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子从中指导。

商云钰始终一言不发。

陈如故看着之前被自己认定为“草包”的十三王爷腹诽：“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能哄亲娘高兴，这本事还是一流的。”

“钰儿，生辰宴马上就开始了。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就多费费心。本宫今日和贵妃聊得久了，身子乏了，你们退下吧。”

“儿臣遵旨。”一行人恭谨地告退。

“站住，陈如故！”商云厉在陈如故身后喊住她。

商云钰心情不太好，只见他点了点头，嘱咐陈如故宫门口会合，便自顾自地先走了。

九王爷，不是吧，干嘛非要让自己留下……

“陈如故，你待在九哥府上是不是过得很好？”商云厉不知道站在自己对面这个小子有什么魔力，怎么会让他宁愿舍弃那些母后推荐的名门贵女，只愿和他嬉笑逗骂……

“承蒙十三王爷记挂，奴才的确过得很好。十几年来没有任何时候能比在九王爷府更舒坦了！”陈如故开门见山。这个十三王爷还真的是烦人啊，一遍遍地问自己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自己这个奴才只有过得不好他才觉得如意？

“那就好。”商云厉似乎有些放心。

陈如故闻言顿时呆愣了一瞬，什么情况？那就好？这回答给自己整不会了……这个王爷到底要干什么？

”你别误会，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毕竟你以前是本王先捡到的奴才，本王怕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又要读书，又要当官的，早晚有一天会惹得九王爷厌烦。”

商云厉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管陈如故的下巴是不是已经惊到了地上：“还有，你要是当够了九王爷的奴才，本王的贴身奴才给你当，你看怎么样？”

自己都这么慷慨大度了，希望陈如故这个小奴才不要不识抬举。

原来十三王爷打这个注意……放着好日子不过，去给你当戏耍的奴才？看来不给他下一剂猛药是不行了。

“很抱歉，王爷。九王爷已经决定择日便把奴才送去京郊军营历练，有可能下次相见，奴才，不，我便不再是王爷口中的贱奴了。”陈如故坦坦荡荡地将日后的计划说出口，省得十三王爷老惦记着自己去给他当奴才。

“什么？就凭你？”该死，自己这张嘴怎么老是不听管教，自己不想这么说的！商云厉真想给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果真陈如故仰起头，眼睛里都是决绝的光：“对，就凭我！我定不会让九王爷失望。”

绝不会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再看低我！陈如故暗暗发誓。

寒窗苦读、一朝科考、位极人臣的日子陈如故不是没想过，但是尔虞我诈的朝堂自己应付不来，不如和一群头脑简单的大兵们搏一搏军功，那样爽快得多。

虽然战场立功，刀剑无眼更为艰辛，但是保家卫国，护一方百姓安宁，也是陈如故和陈叔、贵子哥看惯了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时，早就立下的宏愿。

陈如故冷下脸，她倒也不怕和商云厉对上，毕竟她的身后还有九王爷。

左右商云厉就是个草包王爷，惯会些戏耍奴才、讨好皇上皇后的幼稚行径罢了，不必和他一般见识，真杀了自己倒也不至于，自己并没有出格之处，九王爷定会为她开脱。

“十三王爷，我家爷等急了，让奴才接陈如故快走。”阿肆适时出现。

“奴才告退！”陈如故恭谨行礼，没有再看商云厉一眼，跟着阿肆离开了凤仪宫。

陈如故，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商云厉决定跟这个小东西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