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商云厉借着饭碗的遮掩，咬牙切齿道。

商云钰唇角有些恶劣的笑：“就凭她。平时呢，她可以蹲两个时辰，前天竟然坚持了两个半时辰呢……很有耐力。”

“什么？！”两个半时辰！就凭那个干瘪豆芽菜的瘦小身体？怎么可能？商云厉震惊地连碗都端不稳了，心下很慌，那个家伙明明是自己先看中的，怎么现在，他就要离自己而去了……

“哥，你们在说什么？”揽月很是好奇。

商云厉没有心情聊天，只能敷衍道：“没有，九皇兄和我说，今晚的月亮肯定很亮。”

“啊？”揽月一脸疑惑。

商云厉撇撇嘴，呵，一个奴才而已，自己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在乎那么一个不听话、时刻要和自己作对的？

可是那样倔犟的眼神，如果丢了，以后还会有吗？

商云厉自出生起便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可是他觉得那些奴颜卑膝的奴才没有哪一个能像陈如故一样，即便他是王爷，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反抗他。

而且现在，陈如故和之前不一样了，背书厉害，有脑子，体力也不差，他如果能有这样的“小伙伴”，无聊的宫廷生活似乎也可以勉强忍受了？可惜，他要跟着九皇兄走了！

云依梦看商云厉放下饭碗站起身，急忙喊了一声：“厉儿，就吃这么点儿怎么行？”

“舅母，本王真的不想吃了，告退。”商云厉眼神晦暗。

云依梦也被他的阴翳唬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了？怎么眉目间平添了许多戾气？

商云厉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奴才就心思波动呢？这感觉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即便他决定要跟着九皇兄走，总有一天会把他要回来的。

陈如故在秋日的暖阳下轻松自在地蹲着马步，别提多惬意了。

九王爷是不是知道十三王爷会这么出题啊，天天让自己蹲马步背古诗词，现在自己蹲这么一会儿都背了二三十首了，马上就可以彻底从这个牢笼里离开了！要去做大官咯！

临近正午，陈如故一个时辰的蹲马步就结束了，正当她在得福惊诧的眼神中站起身伸懒腰的时候，就看见商云厉气冲冲地往这边走。

陈如故就知道这个狗王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正准备反击的说辞，没想到商云厉走到跟前，只是问：“真的不能做本王的奴才吗？”

哈？这是什么狗屁问题，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甘为人奴的！现在自己马上要脱离苦海了，鬼才要当你的奴才。

陈如故按压住内心的喜悦，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不能，奴才已经完成了王爷的题目，按理说是九王爷胜了，那奴才该是九王爷的奴才了。”

“没有其他可能了？”商云厉还是有些不死心。

陈如故有些不耐烦了，这个王爷怎么回事，揪住自己不放了？那就戏弄他一下吧。他不是不愿意自己读书吗？不是不愿意让自己当大官吗？嗯，就这样办！

“也不是不可能。”陈如故卖了个关子。

商云厉此时就像没有得到糖果的小男孩，一点儿也不在意陈如故的故作姿态，急道：“快说。”

“除非王爷能让奴才读书当大官，奴才可能还考虑考虑。”内心窃喜。

“一个奴才……”商云厉下意识回答。

陈如故不等他说完，自顾自接下去：“一个奴才，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还读什么书，当什么官？”说完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王爷，这几句话您说起来不嫌烦啊，奴才都记住了。”

商云厉眼睛里有了些受伤的神情，自己真的说了很多遍吗？都让他烂熟于心。

“所以，跟着王爷您，奴才只是个奴才。而跟着九王爷，奴才就可以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可以读书、也可以当官的人！您说，我可能还做您的奴才吗？”陈如故此时也无所畏惧了，知道商云钰肯定会保自己，有恃无恐起来。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本王只是想找个能逗乐的“朋友”……后面的话，商云厉没有说出口，因为商云钰的到来，让陈如故高兴地笑弯了眉眼。

陈如故给商云厉行了礼：“王爷无要事，奴才先行告退。”然后便有些喜形于色地奔向商云钰。

陈如故叽里呱啦地和商云钰诉说着自己刚才蹲马步背了什么诗，商云钰颇有耐心地听着，嘴角挂着一抹似有宠溺的笑。

就是个多嘴多舌的奴才，亏得九皇兄如此好脾气……可是不知怎地，商云厉很想陈如故多嘴多舌的诉说对象是自己。

商云钰及时止住话唠的陈如故，三个月的相处让这个小姑娘天真的本性暴露，对他很是信任，他也享受这种信任。

“十三弟，母后生辰快要到了，本王还要回府细细策划，就不多留了。故儿我带走了，三个月前，本王也不知道本王这么需要他这个得力的助手。”

商云厉还想嘴硬：“一个奴才能帮什么忙？”他本意不想这么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说出不中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