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霏脸上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雪白的纱布，可她手上依旧不停扇自己。

“以前是我不对，是我犯贱，小白我求你了，把爸爸还给我......”

把爸爸还给她？

小白心中疑惑，脚上不由得退了一步，却撞到什么东西。

回过头，一个矮个子男人出现在身后，金丝边的眼眶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让他有了几分书生气。

是他，刘醒。

在后山里第一次见到刘醒，就被他这副斯文的外表欺骗，直到亲眼看见他血溅满身却依旧笑意盈盈的模样。

“好久不见，小白想我了没？”说着，刘醒的眼神缓慢地扫过余霏的脸庞。

余霏却像被电击了似的，忽然扑上来，死死抱住小白的腿，苦苦哀求：“求求你......小白你帮帮我。”

注意到余霏的目光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小白也随着看向刘醒。

刘醒却是懒懒地伸腰，在两人的注视下走到首席位旁边坐下，缓慢抬起眼皮：“小白不原谅你的话，我也没办法哦~”

闻言，余霏急忙抓住小白的手，眼眶里溢出绝望的泪水：“小白我求求你了，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爸爸回来.......”

看着余霏狼狈哀求她的模样，小白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她不明白从前余霏为什么以欺负她为乐。

余霏嗓子都喊哑了，这才看见小白的嘴唇轻轻颤动，她期待地仰头注视着小白的脸。

“放手。”

余霏一愣。

不等余霏自己撒手，小白狠狠甩开余霏的手，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爆发的情绪，朝着余霏吼道：“杀人凶手不配得到原谅！”

“明知道学校后山是那么危险的禁地，还把我妈妈的遗物丢进去！引诱我们进后山的人是你！害死了巧巧的人是你！明明该死的人是你！”

余霏从未见过她这般癫狂的样子，从那后山禁地回来，应小白便不再是从前软弱的应小白了。

“你死，还是你爸死？”小白努力地平静心情，居高临下地给出两个选择。

余霏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她瘫坐在地，不敢置信地抬头：“应小白，你这样不也是杀人凶手吗？”

面对余霏的质问，小白竟是一笑：“我不是一直都是吗？”

克死自己的父母，害死自己的好友......

这不就是杀人凶手吗？

“如果你做不出选择，我可以帮你。”伴着语音的落下，窗外瞬间一片灰暗，云层间还不时闪烁着雷电。

正如那日的场景，她的心也如那日。

杀了余霏。

小白没察觉到自己脸上的阴暗，眼里心里满是都是那个念头。

“小白。”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小白只觉得眼前一黑，炽热的掌心传来的温度遮盖她的双眼。

“这个女人不值得脏了你的雷。”

小白没说话，但窗外的阴雷仍然萦绕不散。

应小白身后忽然出现的那个男人，尽管背着光线看不清脸，余霏仍然记得他，就是这个男人，残忍地将自己毁容。

那日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余霏尖叫着昏迷过去。

“孙长易。”小白轻声喊道。

身后的男人松开手，再次看清眼前时，余霏已不见踪影。

扭头想问话，却注意到孙长易正直勾勾地看着刘醒，小白便识趣地要退出去。

“小白，咱们聊聊？”刘醒却喊住她。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刘醒脸上挂着笑意，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孙长易走到窗边，手扶着窗沿，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看着孙长易的身影迅速消失，小白愣是没回过神来。

这里可是五楼啊......

“别担心，那野猴子死不了。”

刘醒招呼着她坐下，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看她：“考虑得怎么样？”

见小白不说话，他便继续说道：“小白，跟我们走吧。我们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刘醒认真的模样叫人心底触动，小白只觉着眼眶酸涩，她可是给大家带来霉运的扫把星，她不能这么自私。

小白摇摇头，声音几乎要听不见：“谢谢你。”

回到家，姑母熟悉的尖嗓门从里边传出：“要不是为了那一点的钱，我容得下那倒霉丫头？！整日丧着脸，又脏又笨！还拖累我们家......”

小白面无表情路过，拖着疲倦的身躯打开房门。

刻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死丫头！还不赶紧去做饭！”

在这里，她就像个任劳任怨的牲畜，任谁想使唤都行。小时候，她最怕的便是姑母了，总是凶巴巴地吼自己，她甚至会害怕得躲进柜子里哭。

难堪的往事涌上心头，小白委屈的咬住下唇，感觉到眼眶有些湿润。

小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