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不好了!妙花出事了!”
顺宁城,城南一处偏僻的古瓦小巷中传来一阵咚咚咚地敲门声。
这里的屋舍有些许老旧,青砖从墙上剥离,散落在路边。
灰色瓦檐上零碎着几块残缺的瓦片,几只雀鸟叽叫蹲伏着,惯看檐下匆匆行人。
此时,街坊邻居们正围绕在一座“浩然书院”宅门前。
片刻后,一名清秀俊朗的青年走出来,手中还拄着拐棍。
他叫顾鸿,是个瞎子,也是这里的一名教书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
“顾先生,你快过去看看吧,妙花在城中的保生堂被捕快抓了!”
顾鸿听得此话,心中一急。
妙花是他的学生,她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已经失去劳作能力了,父亲早年去世,家里的维系全落在这位刚至金钗之年的小女孩身上。
家中常年需要一些治病的银子,而对于这样的小女孩,拿不出银子的时候,自然会养成一些小偷小拿的习惯。
如果因为此事被捕快抓住,对于妙花和她娘亲而言,必然是灭顶之灾。
“程明,来!”
顾鸿身后的一名戴着菩萨玉的少年听得此话,赶忙走上来搀扶住他。
“贵叔,辛苦你带路了。”
“不辛苦不辛苦,妙花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们也着急的很,这边走。”
方才敲门的贵叔,已走到前方带路。
后方跟着顾鸿和街坊邻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保生堂。
......
保生堂。
堂内,此刻站满了人,有捕快,有药房的伙计,有围观的群众。
堂中央,坐着一位女子,穿衣单薄凉快,姿色动人,撩人的桃花眼中萦绕着淡淡的春意。
她正撑着桃腮,看着右侧跪着的小女孩,面无表情,但眼神时而转向堂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而这名小女孩,全身邋里邋遢,乱糟糟的头发下,杏眼垂泪。
即使邋遢,那一双小手却白嫩的似柔荑,似纤玉,她轻轻的抹了抹眼眶,小嘴微颤,尽显委屈。
让得旁边看押她的捕快,心中也生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顾先生来了!”
“快让开,快让开。”
人群中传出一阵喧嚣。
众人散开,顾鸿在菩萨玉少年的搀扶下,走到堂中。
而跟来的街坊邻居,在看到堂中女子的一瞬间,全都露出惶恐的神色。
“那不是苏府的千金小姐苏萱吗?”
“传闻这苏萱喜好男色,经常强抢民男,在她府内囚禁着数十男宠,每日一换,夜夜欢愉。”
“而且苏府在城内呼风唤雨,据说连知府大人....”
“嘘,别说了。”
声音戛然而止,保生堂内突然出现短暂的寂静。
苏萱自顾鸿走出来的那一刻,眼神就一直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将他看透。
几息后,她的双眸越来越亮,嘴角微张,露出满意的神色。
“你,就是城南的教书先生顾鸿?”
“不错,请问姑娘是?”
顾鸿行了一个拱手礼。
一旁的妙花听到顾鸿的声音,一下将头埋的很低,很低。
方才看似坚强的她,刹那间啜泣出声,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哗哗流下。
“本小姐名叫苏萱,想来你也听过,今日叫顾先生来,只是想知道此事如何解决?”苏萱把玩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鸿道:“苏姑娘,请问妙花犯了何事?”
苏萱哼了一声:“这丫头偷了我的银子,若不是本小姐眼尖,今日还真给我们苏家丢了脸。”
顾鸿听得此话,将头移过去,灰蒙的双眼“盯”着妙花。
感受到顾鸿的“目光”看过来,妙花将头埋的更低了几分,即使知道顾鸿看不见,她也不敢和他对视。
没有得到回答,看来确有此事了。
顾鸿在菩萨玉少年的搀扶下,走过去将妙花拉起来。
由于跪了太久,大腿以下已经麻痹,妙花的双脚都在打颤,没有力气站起来。
幸好顾鸿拉着她,才不至于没有站稳,摔下去。
顾鸿虽然看不见,但是妙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她这副模样,让顾鸿心中微微一疼,这孩子,受了太多苦了。
将妙花拉进怀里,顾鸿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苏姑娘,此事是顾某教导无方,我代妙花向你赔个不是,妙花拿了多少银子,皆由顾某偿还。”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萱眼露笑意,朱唇缓启:“一,千,两!”
“你..你胡说!我不过...就拿了一两。”妙花忽地探出头来,白嫩的小手指着苏萱,而后她又似乎想起什么,更有底气的道:“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