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晴颜是在六日后的一个清晨中醒过来的。
艰难的扒着床沿坐了起来,玄晴颜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朴素的客房,心想大抵这里是一个客栈,扶司练带着她落脚的。
缓了缓恢复了一下体力,玄晴颜挣扎的从床上下来,扶着墙走到窗边,用力的推开窗。
清晨的朝阳顺着打开的窗子流泻到屋内,玄晴颜不禁眯了眯眼睛,抬手挡在额前遮住了眼前的光,长时间在较阴暗的环境里面待着,这样的强光,她有些不适应。
“吱呀”
是门开的声音,门开穿了堂,窗外的风便一股脑的吹了进来,撩起玄晴颜披散的墨发向身后胡乱的飞舞着,冷不防被这冬日的风一呛,玄晴颜喉咙一紧,不禁咳了起来。
“嘭!”
门被无情的关上,往玄晴颜脸上扑的风便骤然停了,玄晴颜转过头去,看见了一身玄衣的扶司练。
“醒了?”扶司练手里端着个碗,看着站在床边愣愣的看着他的玄晴颜,将碗放在桌上,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指了指碗:“过来喝了。”
玄晴颜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嗓子一痛却又咳了起来,这一咳带着腹内灵根生疼,咳却止不住,玄晴颜咳得捂着胸口弯下腰,眼泪都出来了。
扶司练见她咳得厉害,皱了皱眉,弯曲手指扣了扣桌上,道:“别说话了,过来喝药。”
玄晴颜待咳停下来了,怕再说话还会咳,便没再说话,闭着嘴老老实实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了碗。
碗里棕色的药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腥甜,还夹着苦的味道,玄晴颜犹豫了一下,没有将碗里的东西立刻送进嘴里。
“好东西,喝了。”扶司练见玄晴颜抱着碗犹豫,便道。
玄晴颜听了这话,依旧端着碗,没喝。
“落冰乔送的药,还有九尾狐的血,能快速恢复你的伤,喝了。”扶司练看着玄晴颜犹豫的神情,有些不耐,便命令她。
玄晴颜思考了一下,内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最终接受了现实乖乖地把碗送到嘴边,然后深吸一口气,憋着气猛地把药灌进去。
喝药得一口闷,但凡喘口气都喝不下去第二口。
喝完了玄晴颜咂咂嘴,苦得直咧嘴。
看着龇牙咧嘴的玄晴颜,扶司练点点头,“看来这精神好多了。”
玄晴颜待嘴里的苦味消了些,将碗往扶司练那边推了推:“谢谢。”
看着玄晴颜没有问的意思,扶司练便问她:“你不问我九尾狐血是哪里来的?”
玄晴颜抬头看他的眼睛,有些困惑道:“这是你的事情,我问了也改变不了我喝了九尾狐血的这个结果吧,那我为什么要问。”
扶司练看着玄晴颜,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她的脸色很差,嘴唇颜色浅的几乎看不见,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取九尾狐的血,这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扶司练嘴角弧度上扬,拿着碗起身,对坐着的玄晴颜道:“你若好些了,可以出去走走。”
“诏棋呢。”玄晴颜突然问。
“我把他关起来了。”扶司练答道。
玄晴颜的手缓缓握拳,抿着苍白的嘴唇,沉声道:“我想见他。”
“好,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扶司练没有犹豫便答允了她,拿着碗拉开了门,“我一会回来接你。”
玄晴颜点了点头,看着扶司练将门轻轻合上。
扶司练再推门进来时,玄晴颜已经穿戴整齐,头发梳了个髻,还簪着之前买的那根步摇。
扶司练站在门口,对玄晴颜道:“走吧。”
关诏棋的地方是凫丽山的另一个小山洞,洞口被扶司练的结界封着,诏棋被封了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洞内。
看见玄晴颜,诏棋挣扎着站起来,拍打着结界,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是在骂玄晴颜。
玄晴颜静静地看着诏棋近乎扭曲的拍打结界,过了一会儿,转头问扶司练:“能把他封口的咒解了吗。”
扶司练挥了挥手,诏棋便能张开嘴了,深吸一口气便对玄晴颜破口大骂:“玄晴颜,你个叛徒,你与大魔头狼狈为奸想要残害我,你要残害天界仙人,你定遭天谴!”
“呦,”玄晴颜笑了,眼里尽是杀意:“不是你害我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了?不是你要害我师兄的时候了?不是你拿一群凡人修士当诱饵来抓萤侄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证据?”诏棋嘶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是我做的?”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和大魔头狼狈为奸呢?”玄晴颜问道。
“我亲眼所见!”
“不是,”玄晴颜摆了摆手,“我的意思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扶司练是大魔头。”
诏棋哽住了,问道:“你个疯子,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他是上古的神,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魔头。”玄晴颜声音平静,神色却是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