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轻轻摇了摇皇上的衣袖，他凝眉沉思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皇上回过神，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消瘦的身形让他很是心疼。那些“记忆”绝不能再发生，他暗暗发誓。

“朕……”他欲言又止。

我盯着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茶碗的手指，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不像二十来岁的年纪该有的历练和成熟。

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这满腹心事的样子，说起来，是不是即将做了父亲，“成长”都会快一些呢？

“皇上，是为了徐美人有孕之事而来吗？”我问得小心，我觉得我猜得不会错。

果然，皇上回眸看我，也不知他到底想在我眼睛里找寻什么，反正他一直就那么深深地望着我，四目相对。

他终于开了口，说的话却是我听不太懂的：“汐儿……那些日子，朕还不记得……你，朕真的希望……朕的孩子是和你……”

我突然发现门外侍卫走了进来，我的思绪也跟着开了小差，皇上到底想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我没听明白，眼神落在门外的侍卫身上，很好奇是何事来报。

袁公公很机灵，不敢打扰主子们谈话，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侧耳听侍卫禀报，时而眸色暗沉，又对侍卫嘱咐了什么，这才回到皇上身边。

我太好奇了，忍不住询问：“袁公公，有事么？”

对于我的三心二意，皇上虽不太高兴，却也没生气，不明所以地望向袁公公。

老人家本就不太利索的腰身，因常年卑躬屈膝，略显僵硬，面色有些为难地垂首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方才是徐贵妃差婢女来报，说是徐美人身体似乎不适，毕竟有孕在身，恐皇子有恙，想让……”

说着，袁公公甚是为难地望了望我这边。原来他为难的是，皇上这个“香饽饽”要被徐美人拐跑了。

“皇上去看看吧。”我不假思索。

要说起来，皇上第一次晌午来坤宁殿，凌薇阁那边就能准确地得知皇上动向，这用心也是“良苦”啦。

我既已决定要做他后宫的“贤内助”，不管这是不是徐贵妃争宠的伎俩，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慎重些也没什么不对。

皇上脸色沉了沉，似乎对我的不挽留，气恼更甚：“身体不适该请御医。”

“哦！对。”皇上提醒的是，我赶忙招呼袁公公：“也请王太医一同去看看。”

毕竟王太医与徐家有交情，我安排王太医去，总没理由栽赃我要害他的。

觉得安排得没什么差池，我回看皇上。突然看到他拧了眉头，一直盯着我，这才发觉他许是真的不太高兴了。

我赶紧为皇上添茶水：“天冷，茶凉的快。皇上一会儿去看望徐美人，不妨赏赐些御寒物件儿，毕竟冬日里怀着身孕，挺辛苦的。”

“皇后真是‘贤惠’啊！”皇上语气不善，那贤惠二字被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总感觉怪吓人的。

我不傻，自然听出来皇上的意思，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嫉妒吃醋的时候。

“皇上，您忘了昨夜臣妾与您说的话吗？”我认真道。

却换来皇上一脸的茫然。

话？

皇上挑眉，说的多了，哪一句呢？

是想放弃皇后之位，成全朕？还是她真正的目的就是，放弃朕？

皇上越想越生气：“不记得。”

哎……这人！

我示意袁公公禀退左右，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里只剩下我和皇上坐在桂花树下晒太阳。

“皇上，徐贵妃请您过去看望徐美人，无非就是想测一测您心里究竟有没有小美人呀？”我狡黠一笑，半是调侃。

皇上仰头将小茶碗一饮而尽，悻悻然道：“汐儿不是都已经打算好，让出皇后之位，成全贵妃的皇后梦了？朕若是去看望徐美人，贵妃能高兴？”

我一本正经反问：“皇上不是说，要选第二种方案呢？”

我记得真切！

皇上说，斩杀叛逆之臣、平定边境之乱，这寥寥数字，却在我心头打下“无畏”的烙印。我从不曾看错他！那个无所畏惧的少年，如今虽处处为难，却也成长为一位有担当的君王，一个足以让我死心塌地辅助的人。

我记住了他的选择，自然也要按照他的想法重新调整策略：“震北大将军送来徐美人，目的无非是俘获皇上的心。如若姐妹二人同心，相互扶持自然是最好的；但贵妃心高气傲，入宫以来逐渐不受控制，那徐家小妹就是来顶替贵妃在皇上身边的位置。既然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看他们期待的结果……”

皇上挑眉：“汐儿打算看那二人内斗？”

“可以这么说吧。”我思索着更加合理的解释：“震北大将军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女儿’，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帮助的人。贵妃对殿下有情，自然不会容忍别人取代自己。皇上‘宠着’徐美人，两个女人就永远不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宠着？皇上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