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萂下楼给菜角买了一兜火腿肠，又用纸杯给菜角接了直饮水。

菜角吃饱喝饱窝在禾萂脚底下睡着了。睡一会儿就晃晃，眯着眼睛看看禾萂再接着睡，生怕把它给丢了。

禾萂坐在床边继续守着阿图。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禾萂很不适应。

平时的阿图是那么阳光健康，禾萂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倒下。

禾萂不知不觉已经适应了阿图的照顾，并且把那当做是寻常。

现在安静地看着他，盼着他醒过来，才一点一滴回忆到他曾经为她付出了多少。

灯泡坏了是阿图爬着梯子去修的，家里的垃圾袋都是阿图主动去扔的。

家里到处都是鲜花，每天禾萂一睁开眼睛看到心情就会很好。

阿图给菜角洗澡，阿图给菜角洗脚脚，阿图给菜角买好看的衣服买狗窝。

阿图总能让禾萂安心，让禾萂有踏实的感觉，他的付出他又从来不挂在嘴上说。

禾萂问自己：“你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呢”？

她对生活对婚姻的恐惧都是别人带给的，可她却因此拒阿图于心门之外。

禾萂给菜角喂第六根火腿肠的时候阿图睁开了眼睛。

“阿图你醒了？”禾萂激动地手足无措。

阿图不说话目光呆滞。

禾萂赶紧跑出去叫医生。

“医生阿图他醒了您快看看。”

阿图睁开眼睛却不说话。

禾萂叫他，他也不看禾萂。

医生用手电筒照照瞳孔。

“医生怎么样？他怎么不跟我说话？”

“等等啊，找个轮椅带他出去做几项检查”。

司机从门外进来：“我来。”

他推着阿图做完各项机器检查又推回来。

医生说：“左脑血块还在，以后或许能慢慢融化掉。”

“那阿图他怎么不跟我说话啊？”

“再等等吧，看看情况。”

司机大哥出去了，又安静坐回门口。

禾萂握住阿图的手搓搓，“好好一个人可别傻了啊，这辈子还长着呢。阿图你别吓我。”

做好事应该有好报，阿图见义勇为不该变成这样的，禾萂终于禁不住眼泪落下来。

小菜角“嘤嘤嘤……”你哭我也哭。

禾萂把菜角抱怀里，抱着菜角哭，一边哭一边拽纸巾擦鼻涕眼泪。

禾萂快把眼泪都哭干的时候阿图伸出手，给她擦擦：“禾萂……”

”阿图你认得我了，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太好了。”

“禾萂，我刚才好像醒了，但是我觉得太虚幻好像在做梦，我听见你跟我说话以为是在做梦，现在真实多了。”

“醒了就好，没变傻真好。”禾萂一边哭一边笑。

阿图感觉头晕，脑袋晃一晃就晕。

手臂上的伤换了药，医生说：“住着也是挂盐水，随时可以回家了，到家静养先别剧烈活动。”

司机大叔办了出院手续，把阿图禾萂送回家，给禾萂留了电话，说有事给他打电话。

小菜角在医院没地遛弯也不好意思多喝水，回家后渴极了咕咚咕咚喝了三大碗。

阿图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要做饭，被禾萂按回床上。

“躺着别动……”

又塞给他手机、平板：“闷就自己听歌看电视，想吃什么告诉我。”

“禾萂我没事了。”

禾萂说：“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禾萂把水果、水杯、零食摆在阿图床头柜上：“不要到处乱晃，好好休息几天再说。”

“禾萂，你真贤惠。”阿图躺平。

禾萂说：“我觉得你说的对。”

禾萂转身去厨房洗水果。

禾萂剥开柚子放盘子里，再去切苹果，回来时候看见柚子盘里有蚂蚁。

半透明状的小蚂蚁，密密麻麻，看的禾萂头皮直发麻。

上次打完杀虫剂家里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蚂蚁了，这又来了。

禾萂拿起柚子，柚子底下是蚂蚁，柚子上爬的也是蚂蚁，肯定不能吃了。

禾萂从橱柜里拿出个粘虫板，撕掉塑料膜，把柚子撕下一小块放粘虫板中间。

“用你当诱饵吧，比糖好用。”

说也奇怪，家里的白糖不招蚂蚁，冰糖不招蚂蚁，大米也不招蚂蚁，偏偏是酸酸的柚子这么招蚂蚁待见。

禾萂把水果端进阿图卧室的时候，他抱着平板在听花卉养护小常识。

“阿图吃点水果，我再给你沏个藕粉羹。”

“禾萂，我真的没事了不用管我。”

楼下突然热闹起来，听着有敲锣打鼓声。

“今天有娶媳妇的？”

“汪汪汪！”小菜角跑到窗边犬吠。

“菜角宝宝你怎么这么好奇，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