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江听到的话肯定直接就从床上跳起来了。
单纯?懒罢了。
关上灯,窗外星光闪烁,静谧得不像话。
要早点睡了,因为明天事一定很多。
……
第二天林江去了巴别塔,还是没有看到夏眠。
在塔外的座椅上,顾安沁抱着几朵黄色的花。
“她请假了,这几天大概都不会来了。”顾安沁盯着林江看,似乎想看出什么东西来。“你去吗?”
“去哪?”林江眉头微皱。
顾安沁摇摇怀中的鲜花。
……
高耸的方尖塔矗立在前,其后是数不尽的石碑。
林江拂过石碑,将灰尘拂落。
这是墓碑。
崭新的墓碑,崭新的灵魂。
面前的两个石碑紧紧靠在一起,他将手中的花轻放在碑前,手指触过刻着名字的凹痕。
“陈文柔”“陈梁”
“他们是兄妹,三年前在青山城相遇,一年后他们和我一起到流云镇。如今我们一起回来……”
陈文柔在林江记忆里还有模糊的形象,但对于“陈梁”这个名字却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江,我是不是太懦弱?”
林江听了看着眼前的,声音弱弱的。
“怎么会呢……”
“其实我真的想问你,当初流云镇的事情,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连结束后的发问都没有!”
顾安沁看着林江没落的背影,重复的十数年的光阴……
她突然觉得她不是在银杏树下找到了林江,而是那绣球花前,是……
“生活本就不温柔,何苦呢,让他们两兄妹看你哭吗?”
空中卷起一阵微风,吹的鲜花作响。
不管自己如何,一旦看到别人的苦难,林江总觉得生活还可以过活。
他又突然想到之前问上清卉的问题,“你们明明可以走不是吗?即使空间封锁,我也不相信你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留下来,做什么?”
“这是法师的责任。”
“他们也这么说。”
顾安沁看向他,她知道林江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因为我们知道真相。我们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林江咽了口水。
顾安沁继续说道,一扫之前的阴郁。
“达则兼善天下,穷亦如是。我们是法师,一步也不会退让。
大家都是如此,见证太多的离别。”
她再次抚触石碑顶部,“可我更愿意相信并没有什么离别,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大家都还在,就在这里。”
林江走近,递去一朵蒲公英。
……
岁月当漫长,正应如此,才有必须坚定的事情。
林江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一朵火花从掌中升腾,缓慢地散裂开来,好像细卷的火烧云,然后在空中尽数飘散。
“我以后还会补给你一场烟火。”
林晓月。
“我会变强。”
直到时间干涸,我也会将你找到。
……
木塔确实热闹起来,大抵是为了两天后的游山节。
上清卉说到时候游街、集市,人会来的很多很多。
林江倒不是不期待,流云镇从每年的十月二十七号开始也会举行持续一周的集会,这里也有类似的活动当然是倍感欢欣。
可是听说那天之后夏眠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林江心情就难免微妙起来。
那天是夏眠邀请林江参加万游山的……
直到节日开始的上午,林江走到夏眠的房前轻轻摇铃。
摇了一个上午,准确的来说是三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他摇一个小时,风摇两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这木塔四处远眺,不见一座丘陵,何来高山。
节日从今日的晚上开始直到一周后的午后。
他站在楼顶静静吹风。
上清卉下午的时候就和陆安书一起走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楼下灯火通明,火红的灯笼从街头挂到街尾,人来人往,喧声不止。
叫唤声,爆竹声不断,他好像还留在流云镇。
他下楼买了个会飘的气球,一朵白云。
不知道为什么要买,只是往常这种时候好像自己都变得幼稚起来。
给绳子的末端简单打个结,挂在栏杆上。
林江伏趴着,什么也不看。
一个冰凉的小手贴在他的脖颈上。
他猛地起身,红瞳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亮丽的红发在黑夜中愈发深邃,长衫白裙好生干净。
夏眠抿嘴笑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找了你这么久。”
“我以为你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