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林江醒过来，屋内暗沉沉的。

大抵是已经晚上了，微弱的光由下至上，应该是门缝里透出来的。

听得不太清楚，只觉得越来越近，然后房门被轻轻打开。

上清卉只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就走了，好像是和另外一人交代什么。

昏暗的房间，少女小心翼翼地进来。

一步一步地，很慢很慢，好像害怕把林江吵醒。似乎忘了本来就是来看某人的。

林江躺着，想着。半天也没等到人走到床头。

“麻烦你把灯开一下好吗？”

黑暗中什么东西抖动一下。

“好……”声音带着微弱的颤音。

年纪似乎还小。

微弱的翠绿的光从地面延伸，爬上墙壁，再在天花板上铺开来。

林江看到天花板上爬着藤蔓，在藤蔓的中央生出一颗晶莹的果子，那果子犹如花苞绽放，明亮的光从中流露，整个房间都变得明亮起来。

在他的床尾边有一位少女站立，红发红瞳，白色洁净的法袍上流着鎏金的纹路。

长发微卷，鼻子小巧玲珑，樱唇玉齿。

“你好……伤好些了吗？”

这应该只有十三四岁吧。

“你是？”

“你躺在我家的院子里，浑身都是血，是我叫上清姐姐过来救你的。”

“谢谢。”

虽然不来救我也许也能活，但人家的心意总要感谢一下。

起码睡了半天了，感觉身上好多了。林江试着从床上起来，但也只是坐起来，全身还是一阵酸痛。

“要吃点什么吗？”

女孩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从包裹里拿出一些饼干递过来。

看着女孩关心的神态，林江接过，说道：“其他的就不用了。”

一口下去，脆脆的，巧克力的味道。

和之前吃过的市面上的不太一样，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很香。

女孩笑着问：“还要吗？”

林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拒绝了。

他抿抿嘴，还是把想问的问了。

“你知道这里到灵安要多久吗？”

“欸？！你是外面的人吗？”

“嗯？怎么了？”林间不明所以。

“这里就是灵安呀。”

林江：？？

少走一半弯路，直接就到了。

林江也没隐瞒，“和朋友一起来的，路上走散了。”

“是吗？”这时候女孩反而警惕起来，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满身是血，没点理由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出了点意外。”

看林江没有想说的样子，女孩也没有继续问。

上清卉走进房间，看看林江的状态。

“恢复得不错。原先怎么搞的，还有没有哪里有问题？”

“没有。”

“当初她找我的时候可急了，我到了后院就看到一个血人躺在后院。现在想想你恢复这么快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能问一件事吗？”

“当然。”

“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上清卉楞了一下，然后不禁笑起来。

“牧师给你换的。”

“牧师？”

“教堂离这不远，等你能站起来，再去拜访他吧。”

之前顾安沁说灵安信神的不多，有这么凑巧啊……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还有些伤员需要我去照看。有些人伤得没你重，可不一定有你的恢复力。”上清卉说完点点头，出去了。

“你没什么事就行，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女孩收拾好东西起身。 “再见。”

“再见。”

华丽的衣袍从门后远去，房间里又只剩林江一人，翠绿藤蔓结出的灯果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熄灭。

两天后。

午后的太阳很暖，明明只有冬天的太阳才算得上暖，可林江记得明明来的时候才是夏天。

他揣着一本古老羊皮卷外皮的法师手册，坐在医院不远处的草地上。

医院的人其实不多，走廊上几乎都不会遇到什么人。

总觉得少点什么，便出来走走。

前几天就好像上了重伤一样，后面他恢复得越来越快。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他决定去拜访一下牧师，然后启程去找顾安沁。

林江合上书正要起来，一双纤细的手压在他的肩上。

“卉医生，有啥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当然可以。”

他能拒绝吗？不太行。

至于为什么来找他……

医院本来就没什么伤员，林江好了一半可以照顾自己不说，还时常帮上清卉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