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繁眼底一片清澈的疑惑，“你只是以前见了我一眼，这又如何？”

安格苏垂着头，是啊，只是匆匆惊鸿一瞥罢了。

蝴蝶无意间途经了别人的风华绝代，纵然只是模糊的看了一眼，依旧被其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一点孤艳气息所惊艳，铭记一生。

纵然这一眼的代价就是自此折翼，也没有丝毫怨怼。

“因为您的存在于我而言，就是一个熠熠生辉的向标指引呢。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您。”安格苏语气出奇的虔诚。

翁繁扯唇，“你现在的样子，很是无趣。”

“被讨厌了吗？”安格苏眨眼，神色间竟是意外的惊喜。

【神经病吧，这个人。】963咕哝着。

“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指引，这种话本来就是妄谈。想怎么活是由自己决定的。打着信仰的旗号，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考虑过信仰对象的困扰吗？”

翁繁伸手掐着他的下巴，皱着眉，神色间罕见地露出了几丝厌烦，“更何况你把本座当成指引，竟然还能活成这般模样。”

安格苏被捏的咳嗽了几声，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他一直都在想着如何避免这样的命运，却从未想过去击碎命运。而这个答案，他亲耳从他的信仰口中听到了。

是啊，他该知道的。即使把她放在自己的处境中，她也不会如自己一般纠结扭曲，她势必璀璨如星。

她是一把剑，一把端庄优雅的剑。

剑已开刃，而无剑鞘。

她跟自己完全不同，她只会一直，一直勇往无前的向前走去，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所有选项只有一个，那就是前进。

他低头，神色晦暗不明，真是嫉妒楚泊竹。纵然知道她对楚泊竹不会有任何感情，他也依然羡慕楚泊竹能够短暂的将两个人的名字绑定在一起。

“虚空蝶一脉，如果族人与别的种族诞下子嗣，族人将失去兽化的能力，同样他们的子嗣也绝无可能是虚空蝶幼崽。知道我们伯恩一族为了保证血脉的纯净会怎么做吗？我们族内近亲结婚，我的雌父与雄母是亲生兄妹。帝国高层将消息封锁的很好。我们也很少出现在人前，外界的人也只当我们一族高傲神秘。”

翁繁淡淡的看着他，取出一坛酒，递过去。

安格苏笑着接过，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伯恩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又繁衍困难。这几代下来，这个辈分竟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这几年我有可能会跟我的雄母一起繁衍哦～这是我的雌父亲口告诉我的。”

“嗯，知道了。”

“什么嘛，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好歹装作稍微吃惊的模样让我愉悦一下嘛。”安格苏笑嘻嘻的看着她。

翁繁挑眉，眉眼间一派肆意风流，“为了权利的永恒，舍弃整个家族作为个体的存在价值，听着不是很有趣吗？”

安格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现在失身于你，你说那个老头子会不会很生气。”

“是想留下虚空蝶的血脉，还是想作为普通个体活下去。取决于你们的自由意志。”说着，翁繁不再看他，转头看向身侧小池塘内的一尾尾游鱼，“而且，你也没有做好决定，不然那天就不会想用死亡结束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