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不能……”

“这不重要，我们一样是朋友，一样可以继续走下去。”

“我不可能永远在这儿，我一定会回去的。”杨善知道自己对原来那个生长了十数年的世界的感情，绝不是自己一个飘忽不定的爱慕的女生也对自己有好感能阻止的了的。

“恩，所以才当朋友嘛。”雪儿笑了，刚刚的失望和着脸上的泪珠一齐被卷进笑纹里，慢慢消失。

她吻了上去，趁他猝不及防。

“朋友能做这种事吗？！”杨善的嘴呜呜呀呀地道，因为被缠住了。

她嘴唇的味道很香甜，虽然不如辛王身体里那个女孩儿的软糯，但这香味实在是如迷药一般似是能给人迷得颠倒，如同禁忌果实。

她收了回去，他有些后悔。

“真的、可以吗？”杨善像吃醉了酒，扶着脑袋摇晃。

“可以的，不然我害怕你想得太多，整天脑子里不装其他的。”她说得一本正经。

“……”

“被满足了，这样一来你就又能正常地生活了。”

“……”

一时缄默无声。

“对了，告诉你个秘密，味道挺好的。”她倒了头背过去，没再说话。

诶诶，杨善一时愣着，没把想说的说出来。

其实还没被满足阿！

关灯，该睡觉了，杨善却是夜不能寐，今天的事情怎么来说也太迷惑了，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瞎想。

……

深夜、雪儿醒了，不舒服地揉一下眼眶，想看看弄醒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睁眼，杨善的手竟横在她肩膀上，平日里他这孱细的小臂此刻肿胀得粗大，上面如同雕刻一般地被划上了好些纹路，错踪复杂，而且那些纹路还发出腥红的光亮，熄灭又缓亮，如此反复，频率像是随着呼吸。

骇人的是杨善的皮肤在那些纹路旁泛出金属的光泽，开裂般发出呲呲的声音。

不仅如此，这只手臂的重量也变得像石头一样，压在她肩上像要挤破胸腔。

她惶恐地起身，被吓得快速喘息，杨善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他也喘得快速，痛苦的表情成了脸上扭曲的皱纹，汗珠在鼻尖和额上凝结，那纹路的血红辉光在黑暗的房间里一亮一暗，异常恐怖。

雪儿决定做点儿什么，因为那只手臂好似还在继续膨胀着，深红的条纹里甚至缓缓渗出血来。

她贼似地无声开门，蹑手蹑脚摸出房间，不过没想到外面也亮着一盏小灯，昏黄的。

于是她与马进打了个照面。

马进手里捧着一个尖尖的小杯子，心虚地望向这边，与雪儿对视时刚好吞下一轱辘，喉结向下滑动。

他被吓得倒吸了口气，残余的酒液被吸入了点儿进到气管，吃得他猛烈地咳起来，不过却又被他用力地减小了音量，似乎是很怕被发现。

雪儿茫然，向左右背后看看，没有鬼阿。

认清楚人后马进沉下心来，庆幸不是那个担忧的人。惧内惧内。

而后他瞬间搞清了局势，捂着还在轻咳的嘴跑到雪儿面前：“这么晚了旅雪姑娘还出来……?”

“哦、哦。”雪儿被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也给弄紧张了，“我来……找点儿绷带升么的……”

“受伤啦？”

“没，就是擦到了下手指，想包一下。”雪儿回道。

“好，我马上给你拿。”马进也不多问，“不过雪儿姑娘你可别跟我那老婆说阿……”

“说什么？”雪儿给了个问号。

“就是，咳，我偷偷喝酒阿……”马进不好意思地道。

“哦，哦哦，好，不会说的。”雪儿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马进喜笑颜开，旋即转身，左右打探下四周，间谍般小心地摸黑翻了个箱子，拿出包好的白绵布，递给她。

雪儿不客气地撕下一大圈，马进疑惑，不是就绑个手指么，不过他也不多管，又鬼鬼祟祟去把酒瓶酒杯放好，摸进房间睡觉去了。

雪儿回到房间，抬起杨善那只肿大的发着红光的手，觉得好重，那上面的皮肤好似干硬的土地，硬梆梆的，道道腥红条纹如同渗出土壤的岩浆。

杨善的表情更加痛苦了，皱纹扭作一团，太阳穴旁的汗珠冒得像在汗蒸。

她轻轻地握住，一圈圈绑紧，白色的绷带仍遮不掉那煞人的红光，她每绕一圈杨善的眼皮就似被蛰一样猛皱一下，好像很疼，不过一会表情也慢慢舒缓下去，一点点平静。

是雨教的她，就像小时候那次在林子里给她包扎一样小心翼翼，因为心痛。

那玩意儿反抗似的膨胀脉膊，不让雪儿包扎一样，开合着，像是要进化成鳞片了，每当这时杨善也会更痛苦，雨点样冒汗。

弄完她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地上，拉条褥子就睡去，因为担心杨善的手再放在她身上。

第二天早晨，屋内的杨善二人睡得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