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夏醒言转身的瞬间,右手并成手刀,一记凌厉的掌风就要劈下去——
看到来人后,硬生生地收住了。
时曜没说什么,拉上她就从侧门离开了。
厅里厅外的差别很大,夏醒言一踏出来就感觉到了。
一个是耳朵,骤然安静下来了。一个是温度,宴会厅里面明显要暖和一些。
夏醒言被他拉着继续上旋转楼梯。
“我们去哪?不能坐电梯吗?我高跟鞋磨得脚好痛——”
时曜越不说话,夏醒言心里越犯嘀咕。
生气了?不至于吧。他性格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啊?
[2]
时曜带她去了三楼,从西侧绕到了一条长廊里,长廊的尽头是个小阳台。
时曜拉她进去,又将阳台门光上落了锁。
不得不说,虽然现在是早春,但是晚上室外的温度依然不大友好。
她这件小黑裙在礼服界算保守的,但胸口和后背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凉意。夏醒言肩头微微瑟缩,一个下意识、幅度很小的动作。
下一刻,一股暖意将她裹挟。
时曜把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食指往外面的天空指了指:“别看我。”
今晚夜空大体晴朗,但跟其它时候的好天气,也没什么分别。这个阳台倒是建得精致,夏醒言的手刚放在雕花栏杆上,就被硌到了,她又默默放下手。
精致生活注定与她无缘。
她仔细地盯着夜色,藏在云中的月慢慢挪出来,又挪进去。
嗯,难道是因为这边没有建筑物遮挡,想让她看会儿月亮么?
夏醒言蹙眉,努力抻着脖子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回头:“不是,大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稍微讲解一下,我对浪漫可能有点过敏——”
她话音没落,一声‘咻——’类似拉引线的声音让夏醒言脸色骤变!
砰——!
她光速回头,只见空中的夜色被瞬间点亮,烟花的光色造出了盛大的璀璨银河,连绵不断的盛放,照出夏醒言眼里的错愕。
烟花的美转瞬即逝,有多热烈,落下后就有多冷清。
但绽放时的热烈,仍旧存在。
夏醒言很少看到烟花,她以前经验没那么多,胆子还小的青涩时期,总把爆炸声当烟花安慰自己。
很快就过去,很快就结束。
这是师傅教她的。
“我问了他们今年几点放,就找了个方便看的位置,不会有人打扰,角度也合适。”
时曜说。
夏醒言看得很入神,时曜轻笑了笑:“你今天发了很久的呆。在台下,差不多一直在看手指、玩手指。这种场合很无聊,我没骗你吧?”
烟花倒映在她眼里,眸中的亮光很美。
时曜望着她在夜幕中的轮廓,突然意识到,打动他的不是烟花,是人。
夏醒言极少露出类似现在的神色,就像灵魂的一部分也随之飘在空中,一种……
类似释然的温柔。
她很想念lora。当有一天起来,发现对方留了张纸条不见踪影时,除了失去的痛苦,她心里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像是总怕这一天到来,最后它真的来了,心反而落回去。
应该说,lora总在给她打预防针。
她说,爱并不意味着永远的陪伴,爱是水一样的存在。你无法切割一段瀑布,即使你远离它,它蒸腾的水汽、落下的声音,会一直让你知道它的存在。
她说夏醒言你不许哭了,眼泪只会让人看穿你、击碎你,如果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坐在地上哭到别人来把你解决吗?
她说,有时候,人会被迫做一些……和心相反的选择。
夏醒言始终没有透彻地理解,lora这种难得悲观的言论。
直至今日。
她从所爱的人身上,切实体会到了爱这回事,lora的话她就听懂了。
因为在乎,太在乎了。
就算一个人有通天之力,当他陷在爱里时,也会十倍百倍地看清力所不能及,看清爱带来的恐惧和焦虑。
夏醒言以为,跟他并肩作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尤里斯的决心,也超过了她的想象。
这个人和他背后的一切,就是定时炸弹,他不会忌惮任何东西,只要能够达成目的。
看来他并不是为了一张图纸……而是为了变态般的自尊心。更是要向自己证明一些东西,才会这样发疯。
时曜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会拼尽全力去做的人。
如果他只是她的队友,她会放心把任何需要冒着风险、难度又大的事交给他。
但他不止是队友,也是她的爱人。
当这个词第一次出现时,夏醒言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到这个程度吗?有这么夸张吗?
不知不觉间,他的存在已经那样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