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周】山脚村

“阿姐,娘亲喊你回家吃饭！”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向我跑来，边跑还边喊叫，他就是我的弟弟洛川，阿爹阿娘希望他的胸襟海纳百川。

我叫洛沁，年芳一十八，出生在晋周，在这个山脚村居住“知道了！你告诉阿娘，我马上回去！”

“好吧，那阿姐，你可快些，娘亲做的饭菜里有烧鸡，回去晚了，我可不等你！”洛川说完就跑了。

“洛川，你个小混蛋，给我留点！”我不等穿鞋，就提着鞋子，打着湿哒哒的赤脚追去，在整个晋周，都没有说女子不准露脚踝或看了女子脚踝，非娶不可的习俗。

我喜欢在黄昏后，一个人坐在小河边浴足，所以每当干完一天的农活，都会去那里浴足片刻，来消除一天的疲惫，小河边处有一棵高大的树，可供我遮阳！

很快我便跑回了家，边穿鞋边问“阿娘，今天是什么日子，还做烧鸡吃?”我准备用手捻起一块“啪”的一声

“洗手去，多脏啊！”

“哦”洗完手后坐在桌子旁。

“今天是你爹从军以来，第一次回家省亲的日子！”

“真的，爹爹要回来了！”我和弟弟异口同声

“是的呀！我们小川等爹爹一起回来，好不好？”

“好！等爹爹回来一起吃！”小川红彤彤的笑脸满怀期许的看着外面！

我们一起坐着等啊等,直到半夜,可终究未能等到！我望着娘亲从期待的眼神到落幕，似乎下一秒将要落泪的感觉，因为爹爹自从军后，整整五年未归家，我们都很想他，尤其是阿娘！而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还睡着了！

母亲无奈的把弟弟抱回房间后，就将饭菜重新热了一下“沁儿，先吃饭吧！”

“阿娘，阿爹不回来了吗？”

“你爹他可能军中有要事，耽搁了！也许这两天会回来吧！”

次日

我未来得及吃朝食，就早早的去村里打听，村里那些和阿爹一起从军的人是否都归家了

“李婆婆，周伯父归家了吗？”

李婆婆笑脸相迎：“回来了，正在后院洗菜呢！丫头还没吃朝食呢吧！待会一起吃点吧！”

“不用了婆婆，我有急事找周伯父！”我来到了后院，看见正在洗菜的大伯父，他和我阿爹是结拜的兄弟，当日一同前往从军，结伴而行。

“周伯父”听到我的声音，大伯父回过头。

“你是小沁！五年不见竟然长这么高了?”大伯父非常惊讶。

“正是，大伯父您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小时候还见过呢。虽然个子长了，但样貌还和小时候一样，你阿爹还时常与我提起你呢！”

“周伯父，先前您与阿爹一起从军，怎么未曾同您一起回来?”

“你阿爹…他”周伯父欲言又止的低下了头，我顿时预感大事不妙。

“阿爹…他如何了？是军中之事给绊住了吗？那他何时能归家?”

周伯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阿爹…他本该在昨日晌午时归家，可就在前日拾掇行囊之时，突发心悸而亡！我们将他埋葬在军营后山的竹林之中！”

我呼吸一滞，心跳一紧，豆大般的泪珠夺眶而出，仿佛有根刺卡在心口处，如鲠在喉，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幸而大伯父扶住了我。

而后大伯父从怀中掏出平安符交予我:“正纠结，该如何告知与你阿娘?如今你来了，便由你告知予你阿娘吧！”我认出来了，那是阿娘在阿爹从军前一日上＜祈福寺＞为阿爹求的平安符，祈求父亲平平安安的，能早日归家，可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甚至回到家中，我都还难以置信，不过我未将此事告知阿娘，阿娘一向身体不好，我担心阿娘会受不住，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沁儿，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出去一趟就不对劲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娘似乎看出我不对

“我…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哪儿摔到了？疼不疼啊？来，我看看！”阿娘着急的扑了过来，抓住我的双臂左看右看。

“不疼，摔到了草地上，并未造成伤害”

阿娘松了口气，笑着说：“没伤着就好，你晨时还未吃朝食！饿了没？我去做碗面给你吃！”我点点头，她就去厨房开始一顿忙活。

这几日我挨家挨户的，奉托其他从军的人和周伯父，先瞒着阿娘‘阿爹的死讯’照这样下去，应该能瞒得住阿娘吧！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还是让阿娘从他处，知晓了此事，与往常一样，干完活儿就回到家，正看见阿娘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发呆。

“阿娘！您怎么了?是阿弟惹您生气了吗？”我小心的试问着

阿娘还是未说话，只是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手足无措慌了神，片刻，大脑便反应了过来，走到阿娘身后，双手搭在阿娘的肩膀上，为她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