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捧着玫瑰花站在墓碑前。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没有离开你的想法，”他顿了一下，“放心，我会照顾江雯。”

他回忆起第一次见面。

她笑容自信又张扬，“你好，我叫江霏。”

他眼眶红起来，嘴角弯起。

“江雯在大一毫无征兆的不说话了，对周围的一切都没反应，老师通知我，我带她去看医生。”

当说江雯生病两年，徐默只觉得喘不过气，他原以为没了他，她就会好过点。

周凡观察徐默的神色，眼里闪过疑惑，徐默在担心江雯。

“你可以走了。”

“我...”徐默看向江雯，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他挪不开脚。

此时温涵伊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徐默的容貌，头痛忽然剧烈，她捂着头。

徐默连忙到她身边，焦急地问，“头很痛吗？”

周凡正要打电话给医生，温涵伊已经垂下手，带着恨意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头还隐隐作痛，心里也开始抽痛，回忆里戾气的少年和眼前的男人重合。

别动钟绵，别逼我打女人。

江雯，滚。

徐默猜到她记起来了，他不奢求她的原谅，眼睛定在她的脸，他想多看看她，“对不起。”恨他是应该的，连他也恨自己。

温涵伊掩去眼里的恨意，眼眶通红，“我...”她两年没开口过，发觉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又气又急。

听她发出细小的声音，周凡很激动，“不急，你慢慢说。”

温涵伊张口没有声音，她使劲掐着自己的喉咙，试图有声音出来。

徐默抓住她的手，以免喉咙被伤到，问周凡拿纸和笔，周凡一下意会到他的意思，转身就去书房。

周凡折返，“你写在纸上。”温涵伊写完直接给徐默，周凡凑过去看，只见纸上的字：我要跟你一起住。

前者惊诧，后者冷下脸。

“不行。”

温涵伊不搭理周凡，盯着徐默。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住？”徐默没忘她眼里的恨意。

她笃定点头。

“江雯你不能跟他一起住。”周凡犯愁，江雯对他有反应，说明在她心中分量。

江雯也不等徐默回答，直接扯他的手腕往外走。

周凡挡在她的面前， “江雯，他以前对你不好，你不能跟他走。”

温涵伊气愤，想推开周凡，使尽力气，他还是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他手握着一张纸，走到床头柜，温涵伊手不放开跟着，他向她拿笔，然后微弯腰，快速写，递给周凡，“我的手机号码和地址，我会照顾好江雯，她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会带她回来。”

周凡的态度没有松动，“我还是不放心你。”

温涵伊闻言，抽走徐默手里的纸，字迹潦草递给周凡。

周凡看完一怔，随即听到徐默惊慌的声音。

“江雯，你下来。”

温涵伊的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只一手攀着边框，另一只手示意徐默不要过来，一个不注意，人就会坠入窗外。

徐默的呼吸一滞。

见此，周凡无奈只能妥协，“你想跟他住就住，我不拦你，你现在离开窗户。”

徐默的目光没挪开过，当江雯身子往前仰，他疾步过去抱住她，悬着的心才放下，然而在她后背的双手还在颤抖。

江雯感受到他的不安，抬起手，想到什么似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周凡根本不放心把江雯交给一个不在意她的人而且他也不了解这个人，没想到她会用生命来逼自己，所以跟徐默说会在他家里按监控，警告他不许伤害江雯。

--

回徐默的公寓的途中，除非徐默问，不然温涵伊不会跟他主动说话。

两人下了车，天色已经黑了。

徐默开门，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拖鞋，“这双拖鞋是我妈的，明天我们去超市。”刚才徐默问她，去超市买她的生活用品，她摇头，“吃饭。”她说得磕磕绊绊。

“你，你是说要吃饭？”徐默眼眶不自觉红了，紧张的等着她确定的答案。

温涵伊点头。

他手忙脚乱的去拿手机，拨了个号码，“江雯说要吃饭。”

周凡不可置信却又欣喜，“你确定没听错？”

“没错。”徐默看向她，勾起嘴角，有些哽咽，“她说要吃饭。”

通话结束，在书房工作的周凡松了口气，看向相片跟他并肩微笑的江霏，目光眷恋，“总算江雯有点好转了。”

他拆箱拿出一盒牛奶，牛奶是在附近买的，插上吸管，放到桌上。

温涵伊拿起牛奶在他的目光下松手，地上瞬间沾满了牛奶，随即扬起嘴角。

徐默有一瞬的怔愣，默默拿拖把清理，“等会阿姨会过来帮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