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陆厌没去公司。

而是带雯雯去逛街，海港市最奢侈的商场，里面各大品牌的衣服随便挑，珠宝也随便挑。

程岁则跟在他们后面，尽职尽责做一个拎包的。

雯雯很高兴，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偶尔又亲昵向陆厌撒娇，问问这个衣服穿着好不好看，那个耳环戴着漂不漂亮。

男人都会颔首，面色虽没有太大波动，但也能看出是在纵着宠着。

程岁手上的购物袋越来越多，让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她悄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做他的司机来找罪受。

后来想明白了，她需要这笔钱。

挣钱，不丢人。

程岁很快开解好自己，可每每看到雯雯笑着的侧脸时，还是忍不住感叹。

年轻，是挺好的。

她当初年轻时，也喜欢笑，喜欢这样和陆厌说话，也会缠着他问自己穿衣服漂不漂亮。

但现在历经千帆后，只剩下通体的无力与释然。

程岁在沙发上独自等待时，雯雯突然跑过来，手挽着她的手臂，不好意思开口：“抱歉啊岁岁，昨晚我害你落水了，今天还得麻烦你帮我拎东西。”

听此。

程岁笑着摇摇头：“没关系，陆总说会给我奖金。”

雯雯挑眉道：“那好吧，我继续去陪陆先生了。”

程岁点头。

雯雯离开后，去到陆厌身边，与他并肩站着。

程岁沉默看着他们的身影，缓缓垂眸，视线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却看到了杂志上的封面。

是昨晚陆厌在走廊将雯雯抱走的画面。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所以跌在地上的自己，也显得无比清楚。

难怪张允柠会主动给自己披上披肩。

如今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可怜啊。

程岁收回思绪，开始往另一个方向想，想她在这挣够钱，拿到特效药，治好奶奶后，带奶奶回柳镇生活，那才是她未来的道路，而不是在陆厌身边。

这么思考，所有的酸涩瞬间消失。

她在听到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后，猛地抬头去看。

雯雯还在那边柜台挑选项链，是陆厌走过来，对她说：“程小姐，也去挑一个吧，是送给员工的礼物。”

程岁起身，将那些购物袋拎在手里，即便左掌心的伤口还没好，即便还是能因为用力而感觉到刺痛，但她仍旧退后一步，把沙发让出来，笑着拒绝：“谢谢陆总，但不用了。”

陆厌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杂志封面，只扫一眼，便看向前方。

顺着视线看过去，仿佛是在看雯雯的身影。

程岁不再去瞧，只左手握袋子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她突然瞧见店铺外出现道熟悉身影。

是奶奶。

奶奶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隔着玻璃门，沈慈安也看到了程岁，她的眼眶一点点变红，神色下意识流露出失望、心疼。

程岁敏锐察觉到这种视线，心脏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刺了下，她忙将手中的袋子放回沙发，垂眸快速出声：“抱歉陆总，我有急事要出去十五分钟，对不起，我很快回来。”

说完，她就转身往外跑。

陆厌侧首去瞧，但程岁跑得很快，早已不见踪影。

商铺走廊拐角，程岁抓着沈慈安的手，惊讶道：“奶奶，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今天不是有治疗吗？”

沈慈安红着眼眶，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和急切：“岁岁，你告诉我，你怎么和小陆又有联系了？”

程岁忙出声解释：“我现在……在他那里做司机。”

沈慈安的音色更抖了：“你是不是因为给我治病，为了挣钱，才去小陆那当司机的？”

程岁忙摇头，一遍遍重复：“不是的，不是。”

沈慈安却不信，继续问：“小陆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提到这，程岁垂眸看地板，声音也低下来：“三十万。”

“三十万？”沈慈安无比震惊，她紧紧回攥住程岁的手，用足了力量，“岁岁啊，你究竟是清醒还是糊涂？你不是专业的司机，他为什么偏偏找你，偏偏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

“小陆目前有未婚妻，你是他的前任，不应与他离太近，会被人说闲话。更何况，小陆最近的绯闻我也看到了，他喜欢上了其他人，你还跟在他们后面给拎包，你的心里，就不难受吗？这笔钱，就非要挣吗？”

“如果是因为我害你必须挣这笔钱，那我情愿去死！不拖累你！”

沈慈安最后说的话很决绝，却也表明了立场与态度。

程岁忙抬头去瞧，慌张开口：“没有！不是因为这个！奶奶你别说这种话！”

沈慈安重重叹口气，向前一步，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劝道：“岁岁啊，去把这个工作辞了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