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在家里待着的第二周，接到了李康的电话。

他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说是国外那位研究尿毒症特效药的大牛，最近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估计很快就能研制成功，然后将药物流入市场。

但是需要一百万，才可以给她一批药。

程岁坐在沙发上，沉默良久。

一百万像个魔咒般，在她心底无限循环。

程岁打开手机的各大网上银行，把每张卡的余额加了加，发现居然还差一大半。

这一大半，要如何在短时间内凑齐呢？

程岁心里涌起一股深深无力，她垂头轻叹口气，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铃声。

程岁走过去开门。

是许久不见的发小周文茶，带她儿子浩浩过来了。

周文茶跟她叙旧着，就开始向她哭诉婚姻中的委屈：“岁岁，我该怎么办呀……

我丈夫跟我离婚了，他之前和同事们去酒吧玩时，被一个陪酒女勾搭上了。

那陪酒女我看过照片，长得也就一般，但人家挣得可比咱们多多了，一晚上多了能挣好几十万……”

“早知这样，我还嫁什么人，结什么婚，还不如去当陪酒女呢……”

周文茶是真生气真心酸，说的话言不由衷。

程岁却暗暗惊讶，居然能挣那么多钱吗？

一晚上几十万？

她放在裤子上的手慢慢收拢，心底有个想法在成形，被她摒弃，又再次成形。

就在这时，主卧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周文茶忙走过去看，把捣乱的浩浩拽起来一顿打，再把他丢一边让他哭。

随后俯身去收拾被弄得凌乱不堪的主卧，把衣服拿起来一件件叠好，把地上撕碎的纸条收拾起来装进垃圾袋里。

其中有几个红白色相间，上面打印着黑色数字的纸片，在一众白纸中十分显眼。

周文茶捡起来看了看，发现这好像是彩票原件后，忙动作加快，将其一股脑扔进垃圾袋。

然后拎着还在哭的浩浩和垃圾袋，和程岁告别后走了。

当晚，程岁在做完第二次检测，确保没染上AIDS后，穿着厚重的大衣和围脖站在MISS酒吧门口。

来之前，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她知道这种地方的陪酒女需要做什么，被别人知道又会多么不堪，会被多少口水淹死，会被用多少异样的目光看待。

周文茶说的一晚上几十万，恐怕不只是陪酒那么简单。

程岁想挣钱，但她没想过丧失底线，那样还不如让她去死，但做个简单的陪陪喝酒的，据说也能拿好几万。

目前，她需要钱，这钱不是去花在什么奢侈品和名牌包包上，而是用在救人上，救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身上。

奶奶的病情很危急，那批特效药需要尽快弄到手，等她和李康现在研究的项目成功，又可以得到一笔钱，到时候她可以用这笔钱带着奶奶回柳镇好好生活。

所以，想法设法挣钱去救命，不丢人。

程岁提口气，坚定迈步走进去。

她通过前台的酒保联系上这里的经理红姐，红姐指尖夹着烟，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流转：“之前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