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尤在马厩内喂马，柳若卿把食盒一放，里面是烤鸭，茶一壶。玉牙说道：“今日怎没酒。”

“冀尤不喝酒。”柳若卿摆好碗筷，倒好茶。

“你对冀尤如此上心为何？”冀渊问道，就算是报答这也太刻意，也未曾报答过自己。

“他眼睛里有光，我不想灭掉。”柳若卿回忆起第一次的见他的目光，那时候的目光明明是没有色彩的。

“柳姑娘心思细腻至此，冀尤现在遇到你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冀渊目光扫过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希望柳若卿能明白，落花无意，流水未必无情。

柳若卿听懂了。

“虽然知晓你俩都是百花丛中过的人，能不能在那脑子里留下一丝门缝般大的纯白空间，装得下男女之间的友谊。”柳若卿落坐在冀渊身旁。

冀尤走过来，柳若卿把话挑明，“他俩觉得我俩有事。”

“那又何妨。”冀尤怡然笑道。

“对哦，我为何要向你俩证明什么，出宫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柳若卿说完。

冀尤感觉茶水不香了。

“若是我起事失败，玉牙，你要记每年得去我坟头拔草，多烧点元宝。”柳若卿说道。

“不会，跳崖你都没死，祸害怎会那么容易死。”

“若卿，你怎么了？”冀尤担心道。

“没什么，下月离开京都，不知柳如士和那母老虎会不会放过我。”若卿低头切着烤鸭道。

冀尤淡淡转向冀渊，再看看玉牙，最后站起来，走出凉亭，负手而立。

良久走回来说道：“若卿可否再等等，冀尤带你全身而退。”

若卿柳放下手间匕首说道“冀尤，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你若是日后成了帝王，称霸九州，那时候我再来城门寻你。”

冀渊看着眼前的两人，想起了在阵前御敌的那帮兄弟。

西原州边界：

两位身负重伤的少年，互相搀扶，背后尸骨如山，面前十几个士兵挥刀慢慢靠近。

头部绑着止血带的少年说道：

“冀渊，若是这次能一起归，再去那刘沙头喝个痛快。”

“好。”

冀渊把少年放在脚下，“弘柏，你躺下，我片刻就来。”

少年已经奄奄一息，冀渊忍住眼角的泪花，这不知是多少个倒在他身旁的战友。

冀渊起身，拿起长剑，一顿厮杀后，冀渊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少年身旁，拉着那早已僵住的手指，抑制不住的泪如磅礴大雨倾泻而下，过往的记忆喷涌而出。

一旁三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完全听不见。

“冀渊，你怎么了？”柳若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柳若卿看着冀渊痛苦的神情问道。

“无事，你们刚才说什么？”冀渊随口问道。

“我们在说，若是玉牙娶了六公主定是个妻管严。”柳若卿分析道。

“哦，你出来，我教你骑马。”冀渊起身，

“你俩慢慢聊。”柳若卿站起来，捶捶酥麻的腿。

“不要摔的太难看了。”玉牙的声音在背后追过来。

“圆润的滚！”柳若卿回敬道。

冀渊拉着柳若卿上了马背，路上细细说了许多马匹的生活习性，还有注意事项。

柳若卿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没听进去，一个问号悬浮在脑袋里，

“你是来带走冀尤的？”柳若卿忍不住脱口而出。

背后半天后缓缓回道：“是。”

“那日你在梵香楼是在等玉牙？”柳若卿问道。

“是。”

“你见过我师兄百里长？”

“嗯。”

“你知道我师父是何人？”

“是”

“所以那日救我只是为了玉牙？”

“是。”

“若是没有玉牙你会不会救我？”

冀渊沉默良久回道：“不会。”

柳若卿听到这个答复虽然有一些难过，马上又调整了情绪。

“你怎知我要带走冀尤？”

“你是玉牙的侍卫，对我无意怎么教我骑马，刚才你的话对冀尤似乎很在意，那晚你在暗处泪湿了衣襟，我当时太大意，居然没想到。”

“柳姑娘很聪明。”

“玉牙知道吗？”

“表面不知。”冀渊说道。

“若是被发现，玉牙是死罪，你可知？”

“知道。”

“我不希望你拖累玉牙。”

“不会。”

“哦，继续教吧。”柳若卿似乎松了口气说道。

“你不问我其他问题？”冀渊好奇柳若卿为何不问他的身份。

“有。”若卿回道。

“问吧。”不知何时开始对柳小姐有所期待。

“你认识我那拿笛子的大师兄吗？”柳若卿兴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