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较深，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顾吟霜抬眼望去，空中飘落着鹅毛大雪，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微动，鼻头泛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想家了。

晶莹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只一滴，褚明泽就慌了，明明不是第一次见顾吟霜流泪，为何这次心口微疼，下意识的就想去擦，即将靠近时被顾吟霜一把给打掉了。

顾吟霜很快调整好情绪，动作粗鲁的在脸上一抹，下巴微抬，“干嘛？”

褚明泽明显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仿佛刚刚的伤心只是他的错觉，“怎么哭了？”

顾吟霜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一副看蠢货的样子，“鼻子冻酸了而已。”

不是哭就好。

褚明泽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松了一口气。

二人上了江沐赶过来的马车，不大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顾吟霜双手揣进暖手宝里一言不发，她是真的想家了。

褚明泽是想着穆叶的病，想问问顾吟霜，但是看她低垂着头，从侧面看不出神情，睫毛映出的阴影分明昭示着她的不开心，便也沉默着没有打扰。

突然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顾吟霜差点没有扑到炉子上被褚明泽给拉住了，褚明泽沉着脸还没来得及问江沐，马车外就传来江沐的低沉声，“少爷，有埋伏。”

江沐话音刚落，马车有一个颠簸，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就停了下来，接着就传来刀剑相碰的打斗声。

变故来的突然，顾吟霜直接傻了，掀开帘子发现江沐一打六，被黑衣人给包围了。

顾吟霜嘴角抽搐，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白，和漫天飘落的雪想，这群黑衣人的脑子真是够奇葩的。

眼见江沐逐渐出现劣势，褚明泽大手把帘子一放，把怀里的匕首放进顾吟霜手里，沉声安排，“别怕，车里安全，你坐在车里不要出去，我去帮江沐。”

褚明泽说完从暗格里抽出一把长剑就跳下了马车，顾吟霜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匕首，把腰间的药翻出来也抓到手里，掀开一点缝隙往外看。

这一看心脏差点跳出来，江沐一人缠住了两个，剩下的四个齐齐扑向褚明泽，好在褚明泽功夫够好，没伤到人，好在也没有被人伤，就在打的难分难舍之间，一个黑衣人好像发现了顾吟霜，泛着寒光的剑直奔马车。

褚明泽看到，心里咯噔一下，便要过来救，一时不查身后之人，后背中了一剑，好在反应够快，回手一剑把黑人给结果了，再上前时只来得及把逼近马车的黑衣人的剑给挑飞，又被围上来的二人给缠住了。

黑衣人没了剑，蓦然飞身而起，奋起一脚踹到了那车上，马车倾斜，雪地太滑，侧翻进了道路旁的沟里。

“顾吟霜。”褚明泽大喊，奈何脱不了身。

顾吟霜在车厢里被撞的七荤八素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忍着疼痛咬着牙从里面艰难的往外爬，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褚明泽你个狗东西，是谁说的车里安全？谁？

顾吟霜千难万难的爬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道寒光就逼近了。

“顾吟霜。”褚明泽看得清楚，眼神顿时像一只陷入疯狂的野兽，猩红的眸子看着逼近的黑衣人发起了狠。

“操！”

顾吟霜爆一句粗口就顺势往一旁滚去并顺势站了起来。

黑衣人一击不中，像是有些意外顾吟霜能躲得掉，再击时便用上了杀招，顾吟霜站立不动，等黑衣人的剑靠近时，一个侧身躲过，趁黑衣人还来不及收剑，手里的药粉就撒了出去，然后得意的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凌厉的眼神里净是震惊。

这时褚明泽又解决掉一人，也来到了顾吟霜的身边，看着绵软无力站都站不稳的黑衣人，眉头一皱，心想这药他好像也喝过。

这个女人到底随手做了多少药出来。

江沐解决掉一人，飞身过来直接把瘫软在地的黑衣人一剑封喉，剩下的两人见势不妙就想抽身离开，顾吟霜拿出两根银针，在药粉里过了一下，递给了褚明泽。

一针一个，直接放倒两人，江沐收割。

顾吟霜心下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褚明泽的重量给压的倒在了积雪中，“褚明泽，你伤哪里了？”

“不是伤，我快要控制不住了。”褚明泽呼吸急促，褚明泽说话的功夫额头早已被汗水打湿，猩红的眼睛昭示着他在极力忍耐。

江沐吓了一跳，立即扶起褚明泽，“少爷毒发了。”

顾吟霜也看出来了，因为此刻的褚明泽的眼睛，像极了新婚那夜的狂躁后的红，抓起地上的雪在手心里猛搓了几下，踮起脚尖，冰凉的手在褚明泽的后颈轻轻地揉捏，一下又一下，嘴里安抚着，“褚明泽，来，看着我的眼睛，深呼吸，你的毒所剩无几，完全可以控制住，慢慢吐气，对，不要急，慢慢的。”

褚明泽觉得顾吟霜的话像是有魔力，总是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话去做，后颈像是被羽毛扫过，轻轻飘浮，一下一下的，从脖颈痒到了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