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营洞中，有鼾声，有呻吟，有梦呓，有躺之不眠。

“问心？”至千秋喃喃。

这是陌百路给他的答案。

陌百路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坚持的故事，一个选择的故事，一个梦想的故事，一个关乎一生的故事。

故事里小男孩口含金汤匙出生，不缺衣食，不少捣蛋，一直到十三岁他大病一场。

那一场大病，他见飞天仙人临空虚度，也见仙人救死扶伤。

他有了要成就的模样，如仙人一般的模样。

寻仙物，找仙缘。

金汤匙的家世却成累赘，父亲要他继承家业。

他无奈做凡夫，学凡武。

无奈匆匆十七年。

那一日祸起人无基业崩，他艰难爬出废墟又见仙人。

他很悲痛，却也迷茫了！

可是没过一天，他听到有人问仙人一个问题，一个明明有答案的问题！

他又想通了。

人活一世为己，己之前路问心！

他此生所求一个寻仙问道，一个恩泽世人。

这就是存在的意义，活下去的意义！

故事到此，陌百路笑着对至千秋说：“人需要共情，所以我帮千秋大哥你，我希望你与我共情！”

至千秋点头无言，他的爹死妻无要如何一瞬间有了答案。

报仇雪恨，以牙还牙！

这个明摆在面前的答案终于被他接受。

可至千秋却有了另一个疑问，人为何要活，自己为何要活？

因为能不死不灭，脑海中那留存的记忆第一次让至千秋深思。

他又想不通了，从一个怪圈跳到另一个怪圈。

他指着陌百路胸膛问：“你说你要寻仙问道福泽世人，难道陌国百万不是世人？为何明明触手可及的福泽你不选？”

那一瞬间陌百路哑口无言呆滞原地。

至千秋却离开了。

他回到了这里，脑中是茫茫然记忆，寻着记忆至千秋想着为何而活，为何而存。

————

另一个营洞，陌百路茫然看着头顶漆黑。

至千秋的话给了他很大打击。

明明自己所愿近在眼前，可偏偏自己不珍惜？

可是他却不比至千秋记忆有失。

在浩瀚记忆中陌百路寻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父不放权，势不可挡！

这两个理由或许说服不了别人，却足够说服陌百路，而且此还不止，陌百路甚至又多了一个强大自己的理由。

寻那屠国两人灭之，告慰陌国亡魂。

这一日，两人难眠！

陌百路前路通畅，兴奋不眠。

至千秋心中有问，忙然不眠。

————

“起了，起了，换工了！”

李崩山糙嗓门大声喊叫起来。

叫止鼾声，叫断呻吟，叫停梦呓，叫起不眠。

至千秋拖着疲惫心思，一步步走向采矿之地。

“叮当叮当”声音冲入耳朵。

此处忙碌的工友同僚欢呼声起：“太好了，终于换班了！”

“给你，给你！”一人塞手中矿镐给至千秋后快步离去。

至千秋想着为何而活，行尸走肉般挺近摇摇欲坠星铁矿石。

“今日每人两百斤产量，足者吃饭，不足挨鞭！”

李崩山手中长鞭“噼啪”，大嗓门继续。

众人一时苦脸，心中暗骂一句狗腿子，动作起来。

“叮当叮当”声音响彻不绝。

至千秋如木如械挥镐砸矿，不过思绪在外，速度着实是慢。

身边几人不一会小堆矿石，他这却寥寥无几。

李崩山东奔西走，很快发现至千秋异常凑了过来。

“你小子今日是怎么了？干快点呐！”

李崩山这话比之平常威势多小，该是平白又受了陌百路的情分。

至千秋一滞动作，喃喃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而活？”

李崩山一愣，大骂道：“你小子没完了是吧？前些天问爹死妻无该如何，现在又来个为什么而活？快干活！”

“为什么活？当然是为了马子、票子、面子！”

“呸！你要不好好干活，老子怎么实现这些梦想？”

李崩山轻啐了一句骂骂咧咧走了，没过多刁难至千秋。

“马子、票子、面子？”至千秋喃喃，却是茫然无比，动作更慢。

“你可别发呆了，再这么混，没饭吃不说，保不齐没命呢！”

身边工友同僚看至千秋这般模样好心提醒。

至千秋看向他：“你呢？你为什么而活？”

“唉，是个傻疯子！”那人叹息摇头再不理他，“叮当”声响！

“是我想得多了吗？”至千秋看他动作喃喃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