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败的枝叶铺成一条小路，远方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我支棱起耳朵，手中握紧了弓箭。

“棉棉，你猜是不是鹿啊……”我压低声音，偷偷地问她。

她迷茫地看了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轻声道：“好像是……”

叶华灼举起手中的弓箭，眯着眼向前方看去，冷冷道：“是，而且，这只鹿是我的了。”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戾气。

话音刚落，箭从手出，划过空中留下一道好看的弧度。

杀伐果断，心狠手辣。这都是在北方打仗时练出来的，我很欣赏。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地，身后的跟从便过去查看，兴冲冲地大喊：“公子，是鹿！”

叶华灼眼里的冷漠一闪而过，冲我笑笑，“送给云大小姐的，抬回营地吧。”

我吐吐舌，佯装娇羞道：“那奴家谢过叶公子了。”

……

“前面有只黑熊，棉棉，你小心。”我嘱咐道。

叶忆棉虽出生在武将世家，可她的武艺却排不上名，勉勉强强只能算个“努力但没天赋”的人。

就在我下定决心出手时。

抽剪，弯弓，眯眼，松手。

身边的人速度比我快。叶华灼看着随从的身影，回过头道：“动手太慢了，这是致命的。”

“……哦。”我闷闷不乐道。

自由散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日落，月出，回到营地，舒活舒活筋骨，还是觉得分外兴奋，竟无一点疲累之感。

至于所谓的比赛，毫无疑问的，叶华灼赢了。

每年都是他，这比赛比的真没意思。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他已换好一身常服向我走来，一袭白衣如仙子降落凡尘。

月色盈盈，篝火袅袅，破碎的月光洒在他的肩膀，洒在他的眼睛，眸中是化不开的情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脑子里忽地想起这样一句诗。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轻轻一笑，又把我勾回现实。

“想，灼哥哥怎么这么厉害。”我揶揄地笑了笑。

他拍了拍我的头，“一会还有晚宴，快去换身衣服。”

……

出门匆忙，倒也没带什么衣服。我苦着脸找叶忆棉借衣服，还被她笑话一番。

她的衣服向来都是华贵雍容的，就算是围猎，她带的也是苏州刺绣牡丹花。

欲哭无泪，只能含泪同意。

“棉棉，我穿这个……”

我看着镜中满身富贵气的女子，很难和“云月皎”这三个字产生联想。

叶忆棉用力点头，“嫂嫂，你穿这个，今晚绝对艳压群芳！”

我叹口气，“这是狩猎场啊……”

她在后面笑着嘟嘟囔囔：“一会还要去晚宴呢，你可不能穿那一身去。”

我走出门去，发现叶华灼在帐外一直等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黑熊猎豹一样的猎物。

“娇娇，你真好看。”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羞赧一笑，又抬起头，得意扬扬地说，“与你相配？”

他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下子没接下去，而是楞了楞。

反倒是叶忆棉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配配配，你俩最为相配了！”

我笑了笑，见她也换好了衣服，便挽上她的胳膊，同叶华灼一起去晚宴。

所谓的晚宴，不过就是在行宫处的一顿饭，又是一番载歌载舞。

太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