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正愤着, 吴宽都已经文哥儿的文章看完了。
文哥儿写文章读来向来轻松好读,次的“游记”写得更是引人入胜,只觉那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也正此, 看到最后那段“同赌者某某某”的时候才叫人不觉莞尔。
人都说是“同游者”,他倒好, 来个“同赌者”,一时都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吴宽笑着文章分给旁边的王鏊看。
王鏊一看, 没像李东阳那般愤怒,只觉文哥儿小着损得很。
他前头的文章写得越好,大伙看到后头的“赌”字时就会越愤怒:连己看了都觉得心向神往,寻常人怎么抵得住诱/『惑』?!
此风绝不可长!
王鏊文章转给旁人, 招手叫文哥儿过去说。
“你真的‘心向往之’?”王鏊笑问。
亲爹和个老师在场, 文哥儿当然不能承认种事。他连连摇头,义正辞严地说道:“沉『迷』赌博, 手给剁了!”
旁边的李东阳听后也反应过来了,敢情小心里门儿清,就是故意么写的。
不得不说, 文章起到的效果确很不错,他看完后的第一想法就是:两国舅居然敢坏小孩!!!
李东阳指着文哥儿笑骂:“你啊你,就不怕得罪人吗?”
写就写了,居然还在最后参与的人都列了出来!
文哥儿凑过去,示意李东阳己抱起来, 表示己要和李东阳说悄悄。
李东阳不明所以, 弯身文哥儿抱起来。
文哥儿便凑到李东阳耳朵边偷偷讲道:“那个和张家兄弟俩一起玩的,以前常喊兆先哥他们玩。”
看他年纪小,他看得可清楚啦,当初他去府学时王显鸿跑来找他茬, 就是个人撺掇的。没想到李兆先和王显鸿不跟他们玩了,他们转头就和张鹤龄兄弟俩开赌局去了!
去年还只是哄人出去花天酒地,现在就拉人赌了,可不得了!
他,王四岁,路见不平,写个文章记录一下!
李东阳听了文哥儿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他从前虽知道儿时不时会与些狐朋狗友出去胡混,却不知那些家伙连赌都沾。
要是李兆先还和他们一块厮混,岂不是也要被他们带歧途。
世绝大部分家长的心都是相似的:我家孩好得很,都是人带坏了他!
本来李东阳得知文哥儿是有意么写的,差点都没了去御前读一读篇文章的心思,现在么,读是肯定要读的,还得找准时机读。
左右他们文臣与外戚本来就不对付,根本不怕得罪寿宁伯张峦。
状,他告定了!
王鏊见李东阳脸『色』都变了,好奇地追问:“你们师徒俩在说什么悄悄?不能让我们也听听吗?”
李东阳文哥儿放下地,叹着说道:“没什么,就是那个家伙兆先也认得,以前常和他们一起玩儿。”
王鏊一听,『性』质可就不同了。
果那个家伙次纯粹只是去陪玩的,那么他们主要骂的对象应该是张鹤龄兄弟俩。
可他们要真是惯犯的,他们就得好好记住句“同赌者人”背后接的那个名字了。
文哥儿一波作业交得,又叫翰林院下传看了一轮。
谁家没一儿半呢?
谁能时刻盯着儿不让他出去胡混、谁能保证给儿挑婿不会挑到他们头去?
必须立刻他们列入禁止往来名单!
必须导孩远离样的狐朋狗友!
正好日轮到王恕给朱佑樘讲课,受害者家长数在场。
他个当爹的、王恕个当祖父的、还有圣个当姐夫的,齐活了!
动请缨过来给王恕打下手的李东阳等课讲完了,便拿出文章呈了去,说是文哥儿写的新文章,想叫朱佑樘给看看。
王恕看了李东阳一眼,不知李东阳为什么要他学生的文章拿到御前来。不过李东阳人缘一向很好,名声也向来极佳,连王恕也对他颇有些好感,也就没有当场走人。
朱佑樘不明所以。
他私下有看过文哥儿写的那些诗文,说,他非常喜欢小神童。
治下出了个岁能诗文特涨他脸!
不是他好大喜功,喜欢吹嘘天下神童,而是年大明灾异不断,长此以往怕是人心不稳。
哪怕是小小的“活祥瑞”,传开了也算是老天对他的些许肯定。
既然李东阳文章直接献来了,朱佑樘是欣然命人呈,认真品读起来。
看到开头天真烂漫的出游,朱佑樘脸不由得带了笑,只觉神童写的文章果然叫人身心愉悦。
可等看到张鹤龄兄弟俩设下的豪奢赌局,朱佑樘脸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明朝后妃大多选的是小户之,他岳父张峦当初不过是个国监生,家境算不得多好。
可才那么年的功夫,他的两个小舅就已经能眼也不眨地拿地契田庄当赌注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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