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羊肠小巷里的小贩,都兴冲冲地闻讯赶来,就为了堵他们。
一时间竟是带火了这条街的人气。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眼光一闪就瞧出了其中的关节。
他这个二皇妹,千方百计地招惹众人的视线,是想把他们推到高光之中啊。
这般行为,又是什么用意?
略一思忖,二皇子便笑了。
“到底是我赵家门里的人。妹妹这防备心啊……”
二皇子这一唱三叹的语气,调子拿得柔婉,听其中深意却很是讽刺。
赵律歌这一番猖狂的买买买,已经暴露尽了他们的行踪,引得无数市井小民关注。
此时若是暗地里有人要对他们动手,那这般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可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论自保的效果,这一招是聪明之举。
只是,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小小年纪的人儿,就学了他那个父皇的傲慢和自我中心。
瞧瞧这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委实让人厌烦。
赵律歌的感官敏锐。
一察觉二皇子的表情有异常,她的面上也有了些许凉凉的霜意。
毕竟,没有人能够忍受迂回的误会,而不发一点小脾气。
富贵眼瞧着两位主子刚才开着危险的玩笑,如今又是暗流汹涌。
一时间吓得他手都软了。
富贵的胳膊就这么一松,他身上抱着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小商品,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其中不乏有吃食。
像这般落地之后沾了尘土,自然就吃不得了。
最尴尬的是,赵律歌此时刚好啃完了一串糖葫芦,还伸着小手想问富贵要下一样小吃。
富贵看着满地的狼藉,余光里是小帝姬惊呆的面孔。
他的脑袋瓜嗡一下响了起来。
地上这一只只一件件,可都是赵律歌指着要买的!
虽说这任性的小帝姬多半就是一时兴起,随手散财,事后都不一定想得起来自己买了什么。
可他一个当奴才的,现在摔了帝姬的东西,那就是罪名啊!
思及自家皇子和二帝姬的恶劣关系,富贵额上立时有了冷汗。
他也顾不得地上的小玩意儿磕磕绊绊,当即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二帝…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都怪奴才疏忽,丢了您的东西!”
富贵知晓赵律歌胡搅蛮缠的刁蛮脾气,却又不愿连累了主子。
此刻诚心诚意认了一番罪名,磕头的力道也没有一点水分掺杂。
嘭嘭,几下下去,额头都青了。
这能把人敲出脑震荡的力度,硬是把呆了的赵律歌给吓醒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起来吧。”
手忙脚乱地挥了挥小手,让人起身,赵律歌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格外醒目。
何至于此?
不过是几样小玩意儿并几个吃食而已。
虽说对食物来说是浪费了一些,可也没必要上纲上线,这样给她请罪吧?
也不知原主是造了什么孽,她好声好气地安慰人,富贵的脸色反倒一下惨白。
那磕头的速度更狠了!
赵律歌无法,只得使出大招。
“停!”只听那小帝姬一声娇喝,凌厉起来的眉目威仪不凡。
富贵被震慑得一愣,呆呆地匍匐在地上,瞧着赵律歌。
“你瞧,二哥哥这个花钱的都没发话,我一个吃白食的哪有资格怪你呀。”
赵律歌语气拿得轻松,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
富贵的神情松弛了。
可是过度解读的二皇子闻言却是一惊。
他就说这赵律歌今日怎么如此仁慈?
她把惩治的权力抛给了他这个做主子的,对于富贵来说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若是罚轻了,赵律歌大可以表达不满意,逼着他加重。
他若是罚重了,那打得也是他的心腹,寒心的也是他的下属。
小小年纪就这般善于算计。当真是阴毒之人啊。
思及此,二皇子脸色难看地开了腔,“二妹既然这么说,那便罚你……”
嗯?你怎么回事大兄弟?
突然被亲哥拆台的赵律歌,此时满脸问号。
机智如她,当即眼疾手快地一捏小拳头,对着兄长的肋下就敲了一下。
“你可闭嘴吧,二哥!别拿做阅读理解的脑回路来看我!”
冷不丁被来了这么一下,赵律歌虽说下手不重,二皇子还是抽了一口气。
望着小姑娘气哼哼瞪来的眼睛,二皇子捂着侧肋,怔忪的眼里浮出了细碎的光亮。
二妹她…似乎同以前不太一样了。
看起来当真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