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招待所多少钱?”
“招待所啊?招待所也是五毛钱一位!”
一个长脸细眼睛中年男子抢先回答。
“我们五个一起!两块钱行不行?”
“行!行!大妹子可真会讲价!”
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走到道边,帮他们把行李包往木板车上一放,然后几个人互相拉扯着上了车。
张云泽留心观察着,一辆木板车坐五个人还绰绰有余,要是乘客够多的话,挤一挤都能挤下七八个。
一位五毛,四五位可就是两块,两块五不等啊!
照这个行市,市里走三圈儿,少说也得挣个五六块的。
要说这还真是个俏活,但死冷寒天的也遭罪。
自己还真干不了,也不想干。
“大哥!大哥!玉镯子要吗?”
张云泽穿过人流,正要往火车站里走,一个穿着军大衣,瘦马脸,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青年忽然挤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拿出一个翠绿翠绿的玉镯子,递到张云泽面前。
“没钱!不要!”
张云泽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呀!小兄弟!我看看你的玉镯子,这可是好东西啊!”
一个个子不高,体态微胖,慈眉善目的老者见到瘦马脸的玉镯子,立刻发出惊呼,两眼冒着精光。
老者这一喊不要紧,身边立刻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
“哎!大爷!您看看您要不?要的话二百块钱就给您!”
瘦马脸举起镯子在老者和众人面前晃了晃,脸上挂着几分不舍。
“二百块钱?”
“二百块钱可是有点儿贵了!”
“谁有钱花二百块买这玩意儿啊?还不如再添点儿买手表了!”
看热闹的人纷纷摇头。
“小兄弟!你真卖给我?”
老者却不理众人的议论,看着瘦马脸,一脸兴奋地问。
“哎!大爷!说实话这是个老镯子,我看你还挺识货的,才这个价给你,我奶奶病了,急需一笔钱给她看病,我东拼西凑,还差二百块,我也是实在没招了才卖这玉镯子的!”
瘦马脸哭丧着脸说。
“这么说你知道这玉镯子的来头?”
老者显得很好奇,周围人一听也跟着好奇起来。
一个玉镯子而已,能有啥来头?
“我听奶奶说这镯子是一个宋朝皇后的,值儿点钱,唉——别的我就不知道啥了!”
瘦马脸叹息着说。
“嗯!你奶奶说得对,这镯子是宋钦宗赵桓送给朱皇后的,能落到你手中也是缘分呐!”
老者接过话茬。
“宋钦宗赵桓?”
“就是被金国抓走的那个皇帝!”
“对对对!和他爸一起去金国做俘虏了!被囚禁在滨市周边一个县里!”
“那天儿老冷了,他们来的时候刚开春,穿得少,差点没冻死!”
“朱皇后也是个烈女子,金国搞个牵羊礼,还让人给朱皇后脱衣服洗澡,朱皇后觉着没脸见人,先上吊没死成,后来又跳河死了!”
“啥牵羊礼?”
“咋地?让朱皇后放羊啊?那是挺不地道,人家不管咋地也是皇后,让人家放羊,那不是存心埋汰人家吗?”
“放啥羊?就是那两个皇帝和他们家人一起脱了上衣,披上羊皮,让人牵着给金国祖先祭祀叩拜!”
“这就是牵羊礼啊,闹了半天是别人把她当羊牵,我还以为是她牵羊呢,艹!这不是把人当牲口吗?金国人真踏马坏!”
“还让人家脱上衣?这不明摆着占人家便宜吗?”
“那个皇后也脱衣服了?”
“男的光膀子没啥事儿,顶多就挨冻呗,女的光膀子那她指定受不了!”
“就是脱了外衣,人家里面还有衣服呢,你们脑袋想啥呢一个个的?污七八糟的!”
“啧啧啧!那也白瞎了!白瞎了!”
围观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津津有味儿地描述着他们有限记忆里的故事,似乎忘了瘦马脸卖玉镯子的事儿。
“小伙子,你给的是良心价,这镯子少说也得值一千!”
老者看他们唠得越来越起劲,心下着急,当机立断,大喊了一声。
“啥?一千?”
众人听到一千这个数字立刻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也顾不得同情那个朱皇后了。
张云泽听了也心里一愣,这个年代的一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差不多能顶他重生前那个年代的十万块。
这老头还真敢忽悠!
“这样!小兄弟,我来火车站接亲戚,身上没带钱,你等我一会儿,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这就回家去给你取钱!”
老者斩钉截铁地说。
“唉呀大爷!那我可得谢谢您了!您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瘦马脸连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