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然，你进来，”主刀的林辉记得第一次在他这里观摩手术因为晕血倒下的女孩。

“帮我一下，现在得给它麻醉，”他想拎住狗脖子后面的软肉，可这个小哈，虽然是6个多月小哈，可这不老实也是让他都快出汗了。

“嗯，好，您先歇一歇，我看看能不能安抚它一下，”余依然对林辉说道。

“你确定？”看着她不太结实的体格，就是比一般的女孩高，可不够壮啊，这能行吗？

“让我试一下。要是不行，你再强行麻醉好了。”余依然对着狗狗说。

“你是坏人！”小哈哼唧道，“都是坏人！”

“嗯，我们都是坏人，都想吃狗腿！”她回答着它的话，看它又要跳起来，一把按住它:

“等等，听我说，听我说，你的身体出了毛病，肚肚里有东西，不取出来你会各种的难受，还有可能会死掉”，林辉看着她对着狗说话都觉得这个世界不一样了，他是不正常的人吗？

“你在跟它说话？还告诉它的病情？”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再瞪你的眼珠了就出来了，我是在跟它说话，你没发现它的眼睛多好看啊，还是双眼皮呢！睫毛好长啊，长得可真长呢！”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小哈的反应，看到它忽闪了一个眼睛，感觉它听到了，就是嘛，动物的听力比人要强上不知多少倍呢？

她接着对它说：“你做手术的这段时间，你的主人也在外面吧？”她看向林辉，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也会一直在的，要是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做完手术也是我一直陪着你的。”

“是这样的吗？”小哈问，“嗯，我是协同医生，当然得我看着你啊，这样好吧，”她轻摸着它的毛毛，又问它，“现在不能吃东西了，你手术完了有什么想吃的?这个我可以帮你哦！”

“鸡肉条” “可以。”

“牛肉干” “太硬，换一个”

“你是什么医生？牛肉干多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

“因为你手术完必须吃点软些好吸收的，肉干太硬，吸收的慢，不利于伤口恢复。以后可以吃”她耐心地跟它解释道。

“那可以吃我主人给我做的窝头吗？”

“这个可以，不过不知道他给你带没带?”余依然还在听着它说话，看到林辉已经在指着表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跟它说，“等一下，我问问，”

“它的主人在外面吗？它的零食什么的带来了吗？”她问林辉，他不知道，“你等下，我去问，它的主人是我的好哥们。”

“他说他现在没有，因为来的匆忙，要手术也吃不了什么所以就没带”林辉返身说道，看到小哈又想乱动，可余依然却对着它说：“别急，从现在到你手术完得两个小时，他应该能拿得到，对吧？要我跟他说？好的。我去说，不过你得听话，麻醉针有一点点疼，忍着点啊，”她给了林辉一个眼神，林辉利落地拿起止血带，在刚才剃好毛的地方扎了下去。

小哈刚想嚎，想起来那个女人说就疼一点，于是它忍住了，不过眼泪流出来了，女人拿着纱布给它擦了擦：“哦，好了，好了，不疼了。”她哄着它。

“我现在跟你的主人去说你要的好吃的，好不好？”它点了头呢，林辉看了余依然一眼:

“你家的小哈想吃你给它做的窝头。”余依然看着李东说道:

“现在不急，等做完手术排气至少得3个小时，你的时间够用。”她安慰他道，看到他有些紧张握紧的双手，“别着急，林医生主刀。小哈会没事儿的。”

当她转身的时候却没有看到男人的眼光一直追着她，这个女人跟吴阿姨也太像了，想到她家里的情况，他又有点不敢确定要不要回家跟自己老妈说一下，算了，自己家的毛孩子还难受着呢！且等了这些过去再说吧

现在还是给这个毛孩子取点窝头吧，看着这两个医生，再看看自家的狗狗吓到的样子，想起别的毛孩爸爸常说的形容兽医的那一句，“他们做了多少手术呢，身上有血腥气，动物都灵着呢，闻着他们就躲老远了，躲不了都乖着呢！”

至少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朋友呢，他们做手术他且放心着呢，要不要把家里的猫也带过来看看？自己这瞎想什么呢？就为一窝头，还真是的！

整整的两个小时，看着林辉一点一点地清除掉肿瘤体，又重新做了回路连接，旁边的护士帮他擦了几次汗都不记得了。等她把瘤体拿走，还得切片呢送检呢，返回来的她看到他脸上轻松一点的表情，问道：“剩下的我来做，您给指点着？”

“可以，你来，”看着她熟练地换线，缝合，细致而不忙乱，完全忘记了她曾晕血的那一幕，不由地说了一句，“嗯，不错。”

“谢林医生，我去拿兜带把它送到病房去，”她对着他说。

“再叫一个人来吧，麻醉后的狗狗齁沉呢，”林辉提醒她道。

“在它来这手术前我在后面的院子里抱过它了，我觉得咱们两人能整走它。”她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