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可当筹码,却也要弃之不顾,可若丢了江山,下黄泉更愧对列祖列宗。
“陛下稍安,张白子荡仙碑诛妖邪,引天罚落得身残,如今形同枯槁,犹如风中残烛,命不过一载,若想偷生便需碧瑶落这种奇丹,只要许诺此丹,张白子就算宗师,也必然俯首称臣,到时陛下定能重掌朝堂。”
...
声落,雨更大半分,噼里啪啦如同炒豆,惹人心烦。
“看我作甚,还不请进来,虽说茅屋破烂,但也应有待客之道。”
张白子瞥了眼不争气的王二虎,想来这汉子平日没少做亏心事,一听大璃王挺就腿脚发软额头冒虚汗。
喘了两口粗气,捂着乱跳心肝,王二虎这才挤出个笑,却比哭还难看,抖着手拽来门,却好似认命般,脸色煞白。
门外,大雨倾盆,电闪之下,映出二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脸庞隐没暗处,看不清容貌,唯独一双明眸好似鹰眼,闪着寒光。
“请...请。”
没理会脸笑僵的王二虎,二人有先有后,走入茅草屋,却是身后之人率先拱手抱拳,但并未躬身。
“有缘得见张宗师,乃晚辈之幸。”
张白子只是颔首,转而无视说话王挺,目视率先走进的年轻人。
这人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一副贵公子模样,却好似乌云遮面,愁容惨淡。
无上仙帝不知来人身带贵气,低吼呜咽,却被张白子按入怀中。
王挺见张白子不做理睬,只盯着身旁贵人,当即便知拜访怎能无礼。
拉开斗笠,自怀中取出玉壶,双手奉上。
张白子接过,拔开红木塞轻嗅,酒香涌出,刹那间充满小屋。
“大璃祖皇龙血酿,陛下可真舍得?”
恒书眉头皱起,层层保护严防死守消息,却不想被眼前人一语道破,难不成仅凭一壶酒便断定眼前人乃真命天子当朝大璃皇?
“一壶龙血酿不足挂齿,先生喜爱便好,还敢问先生怎敢断定在下身份?”
恒书不卑不亢,倒也有三分祖皇气势。
识人之术,张白子精通,相比于望气术,也算小道,但不可与外人道。
“纯阳童子功王挺涌泉境修为,距离宗师一步之遥,虽说隐于宫中,但也算号人物,能压他一筹之人不过五指之数。西凉山河迅王李尚文、当朝达天听厂公文井、丞相独孤铭均在列,但不似你这般年轻,唯独当朝天子恒书...”
言罢,张白子提龙血酿入喉,冰凉顺滑,随即胃中暖流上涌,倒是浑身舒畅,忍不住道一句好酒世间罕有。
其实张白子还少说半句,这龙血酿世间仅剩三壶,可谓喝一壶少一壶,王挺虽贵为天子大伴内侍总管,却也无法动其分毫,更不必说拿出一壶孝敬张白子。
见恒书颔首,张白子将壶中龙血酿一饮而尽,衣袖擦拭嘴上酒渍,道了句不够痛快。
恒书并未多说,只觉江湖中人豪爽,王挺却觉面前之人虽贵为宗师,但礼数不周,怎可埋怨圣上赐酒太少,哪怕一滴也是天恩雨露,应膜拜叩首感激涕零。
“陛下到此目的也并非对饮,不如坦诚相待吧。”
张白子并不喜欢绕弯子,心里装着事儿,说话说半句留半句,倒是无趣,还不如坦诚布公来的舒坦。
“传言张宗师引天罚入体,如今命不过一载,天要你死,朕却要你活。”
恒书面带笑意,书本上学了些御下之道,想来用在张白子身上最合适不过。
但见张白子笑而不语,可谓君前失礼,王挺虽有怒火,碍于宗师实力强劲,也不敢多言,只得横眉冷对,半晌才道:“碧瑶落可活死人肉白骨,若张宗师效忠陛下,神药必当奉上,到时以宗师实力,便可偷生百年,岂不美哉。”
王二虎没曾想流寇之身还可面见当朝圣颜,一时呆滞不知如何是好,张白子随手将酒壶丢出,不偏不倚砸中王二虎酒糟鼻,当时鲜血便顺流直下。
“打壶酒。”
宗师之命哪敢迟疑,哪怕圣上在此也拦不住张白子,王二虎只得悻悻拿起酒壶,随手擦去鼻腔鲜血,便朝小屋跑去。
见没了外人,张白子这才抬眼凝视恒书,至于王挺,自然入不了法眼。
“陛下可有碧瑶落?”
张白子目如鹰似狼,看得恒书一阵心悸,但不管身在何方,都不可失了皇家威仪,便只能佯装镇定。
“皇家并无碧瑶落,但朕知道它身在何方,只要宗师效忠于朕,取碧瑶落便是弹指一挥间。”
夕阳西落,余晖洒满山岗,半晌功夫,天便黑了个通透。
张白子接过酒壶抿了口,顿感乏味,烧刀子照比龙血酿可不止差了一星半点。
“陛下好算计,如今恐怕早有人得知圣上与我会面,同意与否,在下都将和陛下捆在同一条船上。”
“宗师说笑,此处前来,只有朕与大伴,怎还有旁人知晓。”
恒书说的坦荡自信,心中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