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灏华到达方海山后，寻到了辛佑道长的住处，却并未见其人，便在此耽搁了几天。

这几日里，他闲来无事，便在方海山四处溜达。方海山虽然是海中的一座小山，按理来说应当湿气很重，可是脚踩上去，却是干燥得很。

这让他忽地想起了邕宁，那里貌似也是一座荒岛，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还记得与沧溟的那次见面，他浑身是血，眼里满是杀气，正当他看到沧溟时，那个躺在湖中央的少年，却瞬间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是那般的美好，可他却杀光了他的族人。他以为他杀得是想害他的人，他以为他是在救他，却不料竟让他从此成了孤身一人。

他永远记得那日，沧溟睁开眼时，眼里的惶恐不安，如锥心般刺骨，让他历经了此生最大的劫难，他慌张的想要擦干净身上的血污，可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污迹又如何消去？

思来索去，终是伤神，灏华君随意找了处乱草棚，睡了下去。睡至深处，竟连脚步声都没有发觉。还是被人叫醒的，“先生，我家主人方才回来了，叫我来寻你。”

萧灏华起身，道，“那快去吧！”

到了一处亭子，那人止步说，“我先告辞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萧灏华。”

“何人引荐？”

“沧溟山沧神。”

“沧神与你，是何关系？”

萧灏华微微一顿，说道，“好兄弟。”

“你可知那沧神是个断袖？”

萧灏华一听，明显不悦，怒嗔，“道长怎的如此说话，毁人清誉。他人私下性情，旁人如何得知。”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自古男欢女爱，皆是情理之中，又何必纠结于男女有别，仙君莫不是在天宫待久了，越来越愚钝了。他还说，他有爱慕之人？”

“是谁？”萧灏华急问。

“我偏不说与你听。”沧神一听他入戏了，一激灵，反倒自己露馅了，说出了原声。

萧灏华此时也听出来了沧神的声音，破门而入，揪起他的后颈衣领，问，“怎么是你，辛佑道长呢？”

“我就是辛佑道长啊！”他摘下面纱，痴痴笑了两下，说，“灏华君，你可真好骗。”

萧灏华明显不信，却也懒得深究，扭头便想离开，明知方才的对话只是他的一场玩闹而已，可心里却一直在执着。

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沧神缓缓走至他身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问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断袖，对吗？”

他笑的张扬，可脸上却清冷无比，他深知萧灏华不会喜欢他，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甚至为了她而抛弃他，可他却还是挑了个离他最近的地方，傻傻的等着他。

灏华君，为了你，我甚至连天地都可以放弃，可你却为了一个心机婊而放弃了我！

萧灏华没有回头，只看了看天上的弦月，说，“我知道，你不是。”

沧神苦笑，“对，我不是，在你看来，断袖就是毁人清誉，你避它如避牛鬼蛇神，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魔，我便改名叫沧溟，你喜欢神，我便叫沧神，可是无论我怎么改，你都不可能喜欢我。”

萧灏华身体甚至灵魂都为之颤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一直以来，他内心所承受的不堪，他一直视为他内心最污秽的欲望，却被沧神如此轻快的说了出来。

他是勇敢的，可他却很懦弱，他不敢承认内心的这份喜欢，甚至是爱……

他整理了好多次语言，才堪堪说了句，“夜深了，早点睡吧！”

沧神抬头看了看外面，寒气笼罩着月亮，的确是夜深了，才低头，“愿今夜无梦。”

今夜无眠。

待萧灏华的背影远去，他才喃喃道，“灏华君，好梦。”

翌日清晨，沧神起身，准备去寻萧灏华时，却不见人，内心一慌，心想昨日还是太冲动了，正要去找他，看守却说他正在吃饭。

沧神嘴角微微抽搐，“他竟还有心情吃饭，想来昨日无眠的只有我一个人。”

沧神快步走到前舍，果真看到他在吃饭，面无表情，他席地而坐，就成了他世界的中心，而他却始终只能是个旁观者。

“过来吃饭吧！”萧灏华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吃完饭我就准备走了。”

“走，去哪？”沧神一挥手，便将桌子掀翻到一旁。

萧灏华抬眼，“可惜了这鱼，我挑刺都挑了许久。随后，他站起身，道，”辛佑道长既不在，我亦无理由留下。”

”我就不能成为留下的理由吗？还是只有上灵渊和那个女人，才能决定你的去留？”沧神眼中泪光闪烁，“可惜了，你所想守护的上灵渊，如今都已被我毁了，至于那个女人，这一千年间，我没能杀了她，以后终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利用你的代价。

萧灏华不解，扯起他的衣领，问，“你此话当真？莫不是这几日你都是骗我的，就是为了将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