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无一郎睁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哥哥是狗吗？”

有一郎刚支起身体坐起来，听到弟弟的话，额头蹦出青筋：

“笨蛋无一郎！这只是夸张的说法啊！”

无一郎一脸“受教了”似地点头：

“夸张啊，哥哥还没有成年，所以应该只是小狗才对。不过哥哥会是什么小狗呢？从性格来看，应该是很凶狠帅气的小狗……”

他没能说下去，就被脸上阴云密布的有一郎暴力制裁了。

被我撕开了上衣的有一郎表情凶凶的，隐约还有炸毛的趋势，简直神似实弥，要是头发再剪短点就更像了。

他望向我的表情难得严肃：

“青屏大人！”

“嗯？”

“我不是狗，这样说会让无一郎变得更笨的！”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倒是真觉得有点像了。

和梦犬完全不同的狗味，狗脾气的猛犬。

“下次注意。”……注意换个别的动物什么的，我敷衍地想。

有一郎没有听到心声的能力，神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去，又在瞥向血臂的时候绷住了。

“这是无惨吗？”

有一郎皱着眉，婴儿肥尚存的腮帮子鼓起，

“真丑。”

头上顶着大包、眼睛变成蚊香眼的无一郎也不忘支持哥哥：

“他是鬼王，肯定是丑陋的精华。”

有一郎看了眼弟弟，语气平淡地教育道：

“笨蛋无一郎，不能说是精华，是糟粕。”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无惨的脸应该称不上丑陋，但是看着血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感觉也没毛病。

审美的丑陋也得算在正主身上，减分。

无惨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比我想得还要低一点，我还没说什么呢，它突然长出了两只小手，从内部撑破了缠绕的碎布，以手代脚，直接发力往阳光下跳去。

这算是自杀吗？

真可惜，我还想留着回去让忍研究呢，这算是传说中的“伴手礼”了吧。

有一郎安慰我：

“没关系，这次能了解到一项鬼舞辻无惨的能力，还让他知道了我饮过您的血，已经非常成功了。”

双子中的哥哥不太熟练地朝我露出一个笑容：

“接下来就请交给我。”

有星之呼吸的加成，有一郎的笑容变得闪耀。

但和那谁谁不一样，是柔和静谧、一点也不刺目的光。

只是偶尔……或许也不偶尔，会化为足以造成生物灭绝的头铁小行星。

我胡思乱想之际，无一郎点头附和道：“没错，哥哥已经是个成熟的诱饵了……”

“闭嘴！无一郎！”

鎹鸦已经向柱与主公送去了消息，但我们暂时还没法脱身，因为时透兄弟砸破了大门，而我给万世极乐教专供信徒朝拜的圣所开了个神圣的天窗。

“反正这也是鬼的地盘，毁掉也没事吧。”

有一郎无所谓地说道，但是隐认真地反驳道：

“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那位教祖是鬼，而且，就算教祖是鬼，这些诚心信教的人们也是无辜的，这可是他们的心血啊。”

这似乎是产屋敷耀哉一直以来的理念，隐的工作有一部分就是替破坏民用设施的剑士们赔钱。因为他的钞能力，就算有些被救的居民根本不相信鬼的存在，也没有闹到报官的地步。

隐的工作本来不关我们的事，但这次有点复杂。

松本夫人以及其它信徒完全不在乎钱的事，只说着“这些身外之物，圣女大人若是不喜欢，毁就毁了，只是……”

我必须留下。

不然他们就报官。

隐哭丧着脸，对我行下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完全是我们工作能力不足，是我们的错，能不能请您——”

“可以哦。”

“诶？！”

她似乎很惊讶我这么好说话。

我撑着脸，把玩着那柄桧扇：

“自称信徒，却威胁他们口中的“圣女大人”，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这是无惨教唆的呢，还是那名教祖私底下的命令？

本来已经失去兴趣的侦探游戏，看来还有值得探索之处。

我把桧扇举过头顶，透过阳光看去，金色扇面上的莲华纹缓缓变形，重新勾勒出新的莲花与其上的少女头颅。

与装饰的莲华纹不同，这朵莲花栩栩如生，连花瓣被头颅压迫后产生的凹陷、莲叶上虫蛀的洞都仔细描摹出来了。

就好像是有人坐在莲花池边，一笔一画现场写生出来的作品。

我拿着扇子，慢步来到了莲花池边，没怎么费力地就找到了满池莲花中最艳丽夺目的一朵。催动藤蔓，把它拉扯到近旁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