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军营里若是有人因你的东西吃出了问题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呦,小打手懂得挺多。
军营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筛选,比如说胡萝卜不能带须,白菜煮熟了就行,也甭管味道怎么样。
眼下他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将士们吃饱喝足了,就不想打仗了。
这些将士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太了解他们了,这一顿吃好了,哪里还有动力行军打仗,保家卫国呢。
苏潇潇没有回话,用一份东北大冒菜的原料置换了黄连。
只见身材瘦弱的女子正抡起一把大锤子,将黄连锤了个稀巴烂。
男人嗅了嗅,这个味道是……黄连。
倒是个有主意的人。
黄连味苦,大鱼大肉过后,一杯黄连水最能忆苦思甜
“纱布。”
她要纱布做什么?
冯土娃像是魔怔了一般,下意识去拿了一块纱布过来。
苏潇潇将黄连粉放在纱布里包起来,烧开热水,将黄连丢进沸腾的热水里。
“将这黄连水拿给将士们喝,放心,我不会下毒。”
苏潇潇看出了陈正的顾虑,于他们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陈正微微窘迫,这都被看出来了。
为了安全起见,陈正给自己舀了一碗黄连水。
苦涩的味道爬满了味蕾,一喝竟然口中无半点油腻。
当真是有些神奇。
“真是黄连水。”陈正喝了一口还想喝。
白河秋冬之际,干旱寒冷,他们能够抵抗寒风的衣物不多,朝廷今年也没有分发过冬的衣物,热腾腾的大冒菜和黄连水,无疑成了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苏姑娘,往后你就是我的神,以后做菜之事,我们哥俩都能够帮你打下手。”陈正拍了拍胸脯,大老爷们干起事来就是豪爽,不一会儿就刷好了锅。
苏潇潇扭动了一下脖子,可把她累死了,但能够让将士们吃得高兴,她这心里也算是踏实。
前世,她的父亲和哥哥都在政府当职,为了群众存活下去,不惜拿性命吸引丧尸。年幼的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她,后来,无数人挺身而出,只为了守护人民。在漫长的虎口夺食中,她似乎明白了守护的重量。
钟离隽眸中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这姑娘适才前些天才在大街上见过如今倒是入了军营,看来得好好查探一番。
“打手呢?”
打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钟离隽连夜唤来了军师游宜。
净脸后的男子,着一件黑色里衣,容貌俊逸,铜冠束发,额头处有一滴细长血泪形状的印记,从眉心延伸到眉骨齐平的高度。一双毅眸盯着眼前的楸坪,刀镌的轮廓找不到任何毛病。
钟离隽捻了一颗黑棋,反复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绕动。
对面的军师游宜翻了一个白眼,叫他过来就是为了下棋?大晚上的还是大将军能折腾人。
“火头军里新来的那个厨娘是你亲戚?”
游宜错愣了片刻,啥亲戚,军营里有出现过女子吗?还厨娘呢。
等等,女子,好像是有女子上门寻亲。
游宜反应了过来,那不是你亲戚吗?人家是来找你的!
“将军,那女子说是来寻亲的……”
游宜瞥了一眼钟离隽。
“你该不会想说,是来找我的吧?”
钟离隽手中的棋子顿了顿,开什么玩笑,他家可没有愿意长途跋涉过来的亲戚,更何况都在族谱上,大家都相识,没必要会来寻亲。
“正是。”
这下钟离隽不淡定了,他真没印象自己的亲戚里有这号人物,他们都恨不得到处炫耀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会来军营受苦。
若是哪个叔叔舅舅的私生女还说得过去,那也不对啊,私生女应该直接去找正家。
许不是他那好吃懒做的爹爹在哪里惹了风流债,人家私生女才过来找他们的。
“将军,那位姑娘说,她叫苏英。”
苏英?
这个名字他听都没有听过,看样子真有可能是他那混账老爹的风流债了。
“寻个干净的营地让她住下,想办法取到她的血。”
血?军师恍然大悟,将军这是想滴血认亲,万一这姑娘是将军的妹妹呢。
“另外,从集镇里雇几个婆子过来帮衬,让人多注意火头军那边的情况,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跟我汇报。”
寒凉夜色,霜重鼓破。
怎么回事?拓跋纣那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鼓声?
苏潇潇四处望了望,这一定是有什么危险降临了,待会要是有居心不良的人过来,她就点击食材,砸也要把他们砸死。
夜色朦胧,霜花覆甲,白草窸窣作响。
箔梁士兵伏在白草上,领头人一挥手,其他人跟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