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出现波动，两只斗鸡终于注意到结界，放下仇恨携手对外，你一拳我一脚，两人均是天妖级别，单凭蛮力不用法术，金光墙依旧震荡如秋日湖面。

听到三人讨论的结果后，双双定在原地。

半分钟后，小灵先反应过来，疯狂摇头：“不可，不可。祭坛相当于半妖丛林的灵魂，毁了祭坛，后果不可估量。”

乔鹰不以为然：“反正已经毁一个了，大不了整个半妖丛林崩塌，最坏不过如此。”

他习惯性等着小灵反驳。

出乎意料，她竟然没出声，静静站着，脸色难看。

浅浅点头道：“小鹰说得对，与其在这里等着妖力消散而亡，倒不如拼力一搏。”

小鹰？柳钦憋笑看向乔鹰，莫名觉得报了“小钦”的仇。

乔鹰面色不虞，道：“跟你不熟，别叫那么亲。叫乔鹰。”

浅浅心里拿他跟小灵一样，乍然被怼也不以为意，好脾气地笑笑：“好的，乔鹰。”

小灵的态度有些奇怪，正常情况下只要浅浅开口，便是小灵的圣旨，执行操作绝无二话。可是在毁祭坛这件事上，她出奇的固执，坚决不肯却又说不出理由，翻来覆去只是说后果严重。

如果说之前她阻拦是因为怕打破了半妖丛林的平衡，此时平衡已破，她还在顾忌什么？

乔鹰烦了，本来就是搭伙做事，带着小灵只为区分祭坛方便，既然要全毁，谁管她同不同意，拉着柳钦就要走。

“不行！”小灵拦在他们跟前，目光闪烁，终究还是下定决心，退了一步，“3号，找到3号祭坛。”

“很难解释，但那个祭坛有问题。这些年，我的分身隐身在三个祭坛上，见过很多次飞升。在其它两个祭坛飞升的妖，面容恬淡平和，自带神性。而3号祭坛飞升的妖总感觉表情不同……说不出什么感觉。直到我阴错阳差在3号祭坛……飞升的一瞬感觉格外明显，不是安详满足，而是……”

她努力回忆着，寻找合适的词形容。

“是一种空茫，一无所有的空茫。那一瞬间你会感觉繁华年月、勤勉修行、飞升天妖……全都是虚无，没有意义毫无价值。”

“那一瞬间，我甚至后悔了，不该修行，不该来这里，不该求飞升，倘或跟其它隐蝶一样短短数十日性命，每日无牵无挂，月光下翩然起舞，未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听上去不像飞升而是临终。

柳钦看向柚子，柚子墨绿色的眼眸在他脸上短暂停留，很快划过。

他问小灵：“你飞升那天，可有其它妖飞升？”

小灵歪了歪头，马尾歪垂着，慢慢想：“有，那日还挺热闹，前后大约七八个吧，不过都是不同祭坛，还有一个跟我同时飞升，当时还开心路上有伴，后来却没再见过他。”

柳钦又问道：“你可知道你所在的3号祭坛，上一个飞升的是谁？”

“当然，是个老鼠妖，融了只麝鹿。”

那只彬彬有礼的鹿角老鼠。

柳钦他们只见到了鹿角老鼠和小灵，也就是说，3号祭坛会把天妖送到骨沙场，穿过骨沙，去向哪里不得而知。另外两个祭坛飞升的天妖，并不经过骨沙场，他们被送去哪里了？

3号祭坛的确有所不同，也许真的是关键。

他们的目的是找出口，并不是毁半妖丛林。这里尚且有很多妖物，如果可以兵不血刃离开最好不过。

柚子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祭坛变化莫测，只靠守在旁边根本无法追踪。小灵凭借分身加隐形，附身在祭坛上，才能将其分辨明白。

现在唯一问题是融合的妖怪越来越少。

两天过去，只有一个祭坛有融合，弱融强。三百多年道行的百合花妖融了五百年道行的常春藤妖。

思维惯性果然可怕，柳钦竟然觉得道行相近，融了也不甚可惜。

就像是战争中的伤亡，一旦变成数字，活生生的鲜血肉体便消亡了，与之相关的亲情友情爱情，所有的相思挂念都被黑色笔划斩断。

他狠狠抖了抖身体，想把自己从恐怖的冷漠中摘除。

柚子倚在树上，歪头看向他道：“认识到虚无是悟道的第一步。” 自从受了伤，他总是逮哪倚哪，像是站不稳。

柳钦很想问问他，人形的他伤在哪里，蛇身的时候虽说没敢看，但包扎时感觉大概是在半截的位置，难道是伤到腰了？

柚子顿了顿，伸手扯开衣服。他看着瘦，黑衣下肌肉健硕，从胸腹向后，斜斜一条可怖的疤痕，几乎绕了身体一周，刀口皮肉翻转，依旧鲜红，隐隐有血液渗出。

柳钦瞥了一眼不敢再看，转过头去：“谁要看。”

“你想了。”柚子斩钉截铁。

该死的同心咒。

柳钦愤然走远，过了几分钟又磨蹭回来，“要不要包扎？”

柚子道：“最好包一下，衣服碰到了，疼。”

“不早说……”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