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是国家学校，与一中那种私人所办学校不同，就好比一中看的是家境，成绩，而四中无论学生好坏，只要人在甘北，都必须录入。

所以北绾去四中，单单填了份资料。

“所以我现在...是甘中的学生了？”

她拢了拢耳鬓处的碎发，嘴角挂着笑意，原来在一中的所有事都不过昙花一现，仅仅一时而已，好在，仅仅一时。

蒋银白望了一眼在玩弄花草的小姑娘，低下头，眼神有些黯然，他不知道能否遵从金歆的意愿护着北绾一辈子，他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不受控制，让北绾去陪金歆。

“四中怎么一个学生也没有？”

锦扬一中今天可是全校师生都在，怎么到了四中，反倒一个人都没有，难不成......老师带着集体学生旷课了？

真赞！

“今天周末。”

北绾拍了拍额头，也对，一中算私塾，有自定的休息时间，不过周末的。

看看人家四中，小锦扬，多和人学学。

“金歆你们是...装到盒子里了......还是...还是盖...盖了...层..层土？她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这个问题起初北绾并不敢问，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由吧，但如今她好的差不多，蒋银白也不像往昔那样放不下来了，她想去找金歆聊聊天。

她问过北枫，说是蒋银白带走了金歆，当时她和蒋银白闹得有些不愉快，于是连金歆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

算算如今，金歆连头七都过去了许久吧。

蒋银白蹙着眉，声音有些激动：“金歆？她不是你们家安葬的吗？！”

他当时去过医院，可那里的人说，金歆早就被人认领了，金歆从小是孤儿，根本没有家人，他便顺其自然的认为是北绾接走了金歆。

可现在的结论并不尽人意。

“不是你把她接回了家，说你和金歆的父母认识，还说金歆的父母让你告诉我别内疚吗？”

所以...北枫在骗她？为什么

两个人自惭形秽，当时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听信了谗言，那是金歆，他们为什么不再多问一句。

“等会，去医院。”

北绾攥住蒋银白的衣角，快步走出了校门。

蒋银白脑子有些乱，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医院，而后才反应过来，金歆已经死了，北枫依旧骗自己妹妹有两个道理，一是尸骨无存，二是金歆的遗骸不全。

时间观念，第一种他们只能暂时忽略，剩下一种......但他希望，是第一种，去医院，活人的地方叫看护室，死人的地方叫太平间，遗骸不全的地方........叫解剖室。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疯掉的。

“你先别着急，金歆可能是被她的亲人接走了。”

“亲人？她除了柳如嫣和我有什么亲人，她想和你做亲人，可你呢？根本就是把她当做一个挡箭牌，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连她的遗骨都没有保住，老子告诉你......”

话未说完，北绾转过头不再去看蒋银白，或许他说的对，金歆如果没有见过自己便不会有一种柳如嫣回来的错觉，便不会心怀愧疚，便不会为了自己去找白宋怡，那样她就不会被苏华算计，她就不会死。

“...抱歉，事发突然，我...一时没有反应回来...”

蒋银白望着北绾那张圆润的小脸，责备的话始终不忍说出口，是啊，她是一个被千娇百宠的小姑娘，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没有缓回来，何况北绾一个高中生。

北绾不说话，如果没有去过一中就好了...

-甘北医院

“医生，我们想要查看近几个月来你们所有收录的尸体，包括...解剖室的...”

解剖一个尸体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如果那人没有亲属，有的医院便会直接将其收录解剖室。

金歆......

“小姐，我们医院有规定，非特殊需求，不予将尸体简介告知于人，还望您能海涵。”

蒋银白蹙着眉，死死握着拳，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冲进档案室，北绾发觉到他的怒气，思索良久。

须臾，她打开手机相册，将北枫的警官证展现出来。

这是北枫前几天发给她的，说是以后如果有特殊情况，事情不大的话，这张证勉强可以保命。

“这是我们队长北枫，他...这几天骨折了，无法前来，我们正在调查一桩非常恶劣的，所以劳烦您帮我们调出来档案。”

那位护士是本地的人，北枫是风云人物，认出来不难，何况蒋银白的压迫力极强，小护士只是犹豫了一会，便领着两个人前去顶层。

“这几个月来医院倒是没有收录过太多尸体，这里，就是了。”

三人在一间档案室前停了下来，顶层只有三间房，又因为尸体众多，所以很少有人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