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绾顺着那阵玩世，却略带青春期沙哑的男声瞧去，在小姑娘满眼都是马赛克的校园，能透过大脑而看到一清晰的物像着实不易。

那少年生的极好，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

白衫黑裤，不像在校园待至许久的热血青年，倒像是久经世俗的职场清流。

一中的领导也是稀奇，为了利益，竟会苦苦央求四中的扛把子来坐镇新生入学，想来也没什么，毕竟苍蝇酷喜肮脏。

“同学，我那么好看？”

那少年的声音带着玩味，又不乏带着笑意，他凑到北绾耳畔轻唤着，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

他们离得很近，北绾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那少年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

北绾面对眼前少年的逼近，步步后退，很忐忑，却又很好奇。

忐忑这少年的身份，好奇这少年玩世不恭的面具后面究竟是什么舒朗的人生。

“余希，一中多少零零碎碎的事，换句话说，你能都管得了吗？”

齐媛媛在原地徘徊，不像古人那般凄美的等待，不像当代满眼沉重的悲哀，只是一个不大的高中生对青春的不羁。

她那双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像在说话，小小的鼻子和嘴巴，她长得小巧玲珑，却不乏成熟和稳重。

“能不能管是我的事，不劳这位同学费心。”

余希那双纤长的手指落在北绾的额头，轻轻一弹，随后转过头去，眼神有些慵懒。

“余希，有些事并非你脑补的画面，有些人，也并非像你想象的那般。”

金歆走到那被欺负的女孩面前，恶狠狠的看着余希，一双美眸中满是戾气，白色的鞋底终是被地板上那女孩的鲜血渲染。

余希倘若也是为北绾，不和他闹太僵就是，如果是对所有女生都有好感的中央空调就没意思了。

“你叫？”

余希揉揉眉，人脑识别系统再一次错乱，他的大脑，时常这样被空白占据。

“嘶…”

没等金歆说出口，趴在地板上的女孩便轻声痛吟着，白皙的脸庞不免惹人怜爱，红肿的手掌被踩出一道道血痕。

圆润的脸庞没有了方才凶狠的模样，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半落不落的眼泪又为她装饰出了柔柔弱弱的既视感。

北绾就这样愣在原地，这是一个人？前后差别未免太大。

原来古人说以身相许和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看的是这张脸。

“金歆，我们回去吧，主任好像要来了。”

北绾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她也终于亲眼目睹了什么是一哄而散。

相聚需要一世，相散只需要一时。

“不管了？你能忍？”

金歆觉得好笑，小姑娘明明咽不下这股子恶气，却好像又担心自己被她连累。

“当然不能啊，但是她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说不准哪天就暴尸荒野了。”

“她可以听到。”

金歆指了指地板上的女孩，眼神中的一切都显得很平常，内心丝毫没有旁人在背后议论时的波澜起伏。

“知道啊，说话不就是要让人听到，不然说话做什么？”